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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卿想了想,說:“未必是實話,但關於薛侃的事,應該沒撒謊。”
普通人喜怒皆形於色,但對於越高階的政客,靠表情判斷他們的想法就越難。王言卿仔細回想今夜夏文謹的反應,說:“你提到薛侃招供他的時候,他雖然很快控制住臉上的表情,但眉毛還是上揚了一下,說明他也很驚訝。後面你或真或假試探他時,他臉上裝出了對應的憤怒、激昂,但眉毛一直是平順的。眉毛上揚說明他沒壓力,如果真是他指使薛侃的,就算對薛侃的人品再信任,也不能一點壓力都沒有。”
陸珩點頭,和他的判斷差不多。王言卿根據夏文謹的表情做決定,而陸珩是通過邏輯。夏文謹沒有任何必要做這種事,大皇子還小,後宮還有好幾個妃子懷孕,未來是什麼情況沒人知道,夏文謹何必這麼早跳出來?這更像是張敬恭爲了剷除異己,故意捏造出來的罪名。
夏文謹可能就是拿準了這一點,所以纔有恃無恐吧。
陸珩將王言卿的頭髮整齊放在背後,雙手握着她的肩膀,俯身從鏡面中看她:“皇上只讓我查此事經過,誰是誰非我沒工夫管。明日我就能去和皇上覆命了。”
王言卿點頭,她沒有動彈,直覺告訴她陸珩想說的並不是這件事。果然,陸珩頓了頓,又說:“今天傅霆州的話你也聽到了,你覺得,若皇上給他和永平侯府賜婚,會怎麼樣?”
王言卿覺得陸珩這個問題說不出的奇怪,她詫異道:“這很好啊,他和武定侯各取所需,和洪小姐門當戶對,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一對佳偶。哥哥,你想問什麼?”
陸珩眼睛裏似乎劃過什麼,深晦隱祕,意味不明。再定睛一看,陸珩眼睛溫柔清澈,溫和注視着她,哪有什麼陰霾。王言卿心想,剛纔可能是銅鏡反光,她看錯了吧。
陸珩想問什麼呢?他想問他使計逼傅霆州和洪家女成婚,徹底斷送了王言卿和她情郎的路,等王言卿恢復記憶,會不會怪他?可是陸珩轉念一想,事情已經做出,再假設如果有什麼意思,就算王言卿不願意,陸珩就會收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