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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帶厚繭的、遍佈了艱苦修煉疤痕的、甚至還因鬼毒萎縮而顯得略微畸形的、醜陋的那隻手,正不那麼恭敬地按着自己師兄的下脣,輕輕蓋着下半個臉側,像是準備托起這顆精美的頭顱一樣,格外冒犯地觸碰着柔軟的皮膚。
視覺衝擊力有點大,所以有那麼一瞬間,我妻善逸恍恍惚惚有種想俯身的衝動,但俯身幹嘛呢?也許是想看得更清楚一點?
不過,一切應當被稱作“異常”的情況也僅僅在這間狹小室內存在了短短几秒,因爲就在下一刻,被我妻善逸拇指壓着下脣的正主,也就是剛要睡着就被臉上煩人的動作吵醒的獪嶽,陰沉沉地睜開了雙眼。
然後就和不知不覺湊到很近的明亮金眸對上了視線,雙方一同愣了一下,隨後青綠的那雙瞳孔浮上不善,金褐的那對眼睛湧起水霧,兩人就這麼在詭異且尷尬的氣氛中沉寂了一瞬間。
“……”
本來是打算開口直接罵一句“廢物你皮癢了”的,不過在意識沉回身體中的時候,獪嶽迅速反應過來一件似乎不太妙的事——那廢物也不知道抽的什麼風,手指頭都敢作祟到他臉上,而且位置……屬實有點尷尬。
如果他直接就開口說話,說不定那討人嫌的傢伙一個哆嗦手抖,就把手指戳進他嘴裏,先不說煩不煩的問題,重點是髒不髒啊。
於是獪嶽面無表情抬起胳膊,一把捉住還膽大包天把手掌蓋在他臉上的那隻手的手腕,冷酷無情地攥緊,然後向後拽着遠離了一段距離。
“我妻善逸,你抽什麼風。”
獪嶽心情不怎麼好地擰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