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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陽光很足,但病房裏遮光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有一盞怕晃到病人的燈亮着,照不到秦硯北身上。
他一動不動,站得筆直挺拔,垂眼注視秦江川的臉。
秦江川一輩子叱吒生意場,但如今垂暮,面對這個年輕的長孫,心裏不得不承認有恐懼。
他胸口艱難地起伏几下,堅持說完:“你的第一次發病,不是受了母親死亡真相的刺激,是沒有什麼誘因,突然就發作的,你知道意味着什麼嗎?”
老人自問自答:“意味着,你母親遺傳因素的影響太大了,你出生的時候就是有病的,不用找任何外部原因,你本身就是一個被遺傳的,重度躁鬱症患者。”
“所以我想告訴你,”他費盡力氣繞了一大圈,終於道出真正想說的話,“硯北,你對下一代的遺傳幾率也會很大,這一點,你跟雲織談過嗎?她知不知道,她如果嫁給你,以後生下的孩子也有很大可能是個病人?”
“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在婚姻裏,要面對一個不穩定的丈夫,還要迎接隨時可能會發病,不受控制的孩子,她對你有多少愛?理智考慮過之後,真能接受得了嗎?”
“連我都接受不了,我在帶你回秦家的時候,以爲你能治好,如果早知道你會把自己逼成這樣,我根本不敢讓你繼承秦家。”
秦硯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連呼吸都像停止,骨骼勻長的手在身側無聲攥住,手背蒼白,血管隆得發青。
他側過頭,沁出微紅的眼尾掃向病房虛掩的門,想去關緊,讓雲織聽不見,但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