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憐霜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流夢礁,在居住於此地的那些人口中,這個地方的別名是清醒鎮。 明明都是建立在憶質上,誕生於原始夢境之中,但是匹諾康尼的十二時刻就和它稱呼截然不同。 如果來到這裏的人同樣對克勞克影視樂園也有一定的瞭解,並且對鐘錶小子系列作品印象足夠深刻的話,那麼ta一定會注意到這個稱呼某種意義上算是匹諾康尼十二時刻的反義詞。 鐘錶小子保護着整個美夢小鎮,他和他的夥伴們一起抵抗着覬覦着美夢小鎮的石頭老闆。 美夢鎮,清醒鎮。 光是這兩個名字就夠有深意的了。 黃泉這一次拔刀的動作是帶着幾分溫柔的,她甚至在將手指搭在刀柄上之後,還調整了下手勢,感覺了一下:自己應該用怎樣的方式來降低傷害同時還能將虛無的力量掛到對方身上去。 這樣做的結果也還挺好的,至少沒有白費力氣——砂金就覺得這一刀比起先前在那個阿哈弄出來的夢裏面他所對抗的一刀要輕多了。 在巨大的黑洞和海的那個空間中短暫地停留了一下,他甚至沒有看到卡卡瓦夏——一個身影都沒有,下一秒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流夢礁了。 陰沉沉,甚至在沒人的角落可以被稱之爲陰森森的地圖,狹窄的、金屬感非常強烈的空間。 薩姆這套機甲幾乎能夠將整個巷子給佔滿,不管是轉身還是做一些手上的動作,都會被限制住。 砂金按照自己的記憶,轉身往前走了兩步。 在他往前走的時候,銀枝也傳送到了流夢礁這處夢境中來。 他和另外兩名隊友不一樣,他算是個大大的“良民”——而良民是以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方式被傳送到這裏來的。 因此,他看着一旁的路牌,問砂金:“砂金先生,您前方似乎是一個廢棄的車站,路牌上還用紅色的油漆劃了一道線,我猜測……這是提醒人不應該往那裏走的意思?” 砂金:“對,是這個意思,不過我要去的確實是那座廢棄的車站,純美騎士,我認爲你也需要來一下,我聽說你與星穹列車的無名客們同行的那一次就是遇到了真蟄蟲,想來會有經驗一點。” 他走動廢棄的車站站臺邊上,沿着長椅橫排的方向朝着邊緣走去,然後停在了一處漂浮着很多紫色憶泡的位置。 他指着其中最大的一個,說:“它被觸碰之後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散,爲了保證大家都能看到,一起?” 銀枝面露嚴肅:“好的,我沒有意見——是虛無的力量讓你們感覺到了這裏有什麼?” 砂金:“差不多吧,還有一點小小的經驗。” 像是翅膀震動的聲音隨着肢體接觸上憶泡的動作而出現在大腦中,連着兩次,明明應該是很詭異的場景——尤其是將這聲音和昏暗的、燈泡都已經快要徹底滅掉的廢棄車站聯繫在一起之後,但是人心中卻意外無法對此生出哪怕半分的恐懼或者警惕。 這種狀態本身 就很不對勁。 銀枝是很有戰鬥經驗的,和銀河中的一切罪惡戰鬥到最後一刻的他非常清楚當前這種情況意味着怎樣層級的危險,於是騎士的長槍就這樣在晦暗的光線下猛地刺出,對準了前方出現的生物。 在他眼中,那是一隻純美的嗚嗚伯,軟乎乎,是非常純潔的白色。 它的眼睛是垂淚欲泣的眼睛,帶着一種可憐的、被冤枉被威逼的楚楚感。 嗚嗚伯發出了讓銀枝感覺自己的心臟有點兒發顫的音調,但是銀枝握着槍桿的手並未鬆懈。 他問:“兩位朋友,你們現在看到的是什麼?” 流螢和砂金的聲音在他左右兩邊先後傳過來,但是說出的答案是同一個:“真蟄蟲。” 銀枝:“果然。” 他先前在列車上看到的那隻真蟄蟲,它就變成了嗚嗚伯的模樣。 他此時的站位比起流螢更加靠前一點,長槍也確實已經到了和真蟄蟲之間沒什麼距離的遠近,於是銀枝直接動手,沒有給別人留下插手這場戰鬥的機會。 每一天都會被手帕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擦拭到閃亮發光的槍尖猛地掃開一道半月形的銀白色弧線,它擦着真蟄蟲體表的硬殼而過,在上面留下了一道乍一看並不非常顯眼,但是在真蟄蟲動起來後可以看出其深度的、殺傷力並不小的傷口。 槍尖上沾到了少許粘膩的、或許帶着顏色但是在當前這樣光線不足的環境下確實很難看清楚的□□。 銀枝對此露出嫌惡的表情——他畢竟是個顏控。 “小心。” 砂金打了個響指,一層金色和綠色交織的護盾很巧妙地在那隻真蟄蟲長大表面參差不齊的血口張開的時候,覆蓋在了三人身上。 真蟄蟲吐出的腥臭的攻擊、它那快速拍打着的鞘翅上頭撒下來的致幻效果強烈的翅粉,還有那在蟲皇尚未隕落的年代可以讓有機生命、無機生命,甚至只是流水線履帶上的一顆螺絲都產生“我是一隻蟲子,我要加入蟲羣,融入我的家族,成爲其中一員”想法的傳染性極強的孢子。 這些全都被及時地攔擋了下來。 銀枝感慨道:“多謝你,朋友!” 砂金和這位說話習慣略微有些誇張的純美騎士相性其實蠻好的。 他也挺擅長說那樣好聽的、夸人的話的。 “不謝,朋友,這是身爲你隊友的我應該做的。” 雖然存護的基石是已經沒了,這下徹底從能夠借來令使的力量變成了純粹的、中等偏上還沒那麼能打的命途行者的水平,但是一隻真蟄蟲的一噴倒也不是太難攔下。 “小意思罷了。” “你謙遜的美德是多麼的高尚,我的朋友,我看到了純美的光輝在你身上綻放!還有,我們的友誼之花也是如此!” 流螢混在這兩個人當中,覺得自己多少有點格格不入。 如果是卡芙卡來這裏就好了,她肯定能完美融入這種“美極了”的氛圍,實在不行的話卡芙卡還能 用“聽我說,都給我閉嘴”把他們給壓下去。 在她這麼想的時候,銀枝的長槍已經將那隻真蟄蟲釘死在了地面上。 它的生命力過強了,以至於就算此時槍尖已然將它身體的一半都給剖開,它的鞘翅仍然還在頑強地撲扇着。 “我們得處理一下它,否則它的翅粉會傳播得更廣,而這些黏液……也一樣不是好東西,最好別讓這裏的人和這玩意打交道。” 流螢說。 身爲格拉默鐵騎的最後一員,她最清楚要怎樣做才能對付這些蟲子,這幾乎是她從出生到幾年前生命中唯一的目的、和唯一的意義。 流螢:“讓我來吧。” 火焰從機甲的掌心中噴出,不多,就一簇噴得比較急促的火焰吞噬了地面上已經躺着的、垂死掙扎的真蟄蟲。 火焰點燃了真蟄蟲的內部,火焰很快將翅粉、黏液……全部燃燒殆盡,最後只剩下一具空空的殼子,在火焰的炙烤下發出噼裏啪啦的炸裂聲,最後也變得焦黑了。 燃燒起來的那些黏液散發出了一些味道,轉瞬即逝。 砂金覺得自己聞到了一點橙子的味道,很少一點,但是並非不存在,好像還有一點……其他熱帶水果的味道。 “這玩意的味道……讓我聯想到蘇樂達。” 他低聲呢喃了一句。 薩姆沒有回頭,但是流螢回答了砂金的問題:“嗯,是的,蘇樂達裏面有一些真蟄蟲……的添加,所以艾利歐在讓我來之前,特別提醒了我不要喝蘇樂達。如果是足夠古老的、裏面添加了夢見草的就還好,但是如果成分沒有夢見草的話就……” “……還好我沒怎麼喝蘇樂達……但我現在怪想吐的。” 砂金的臉色一下子白下去了一層。 “我忘記我喝了多少瓶了。” 流螢:“……節、節哀。” 銀枝倒是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他纔剛剛來到匹諾康尼,也沒有碰過蘇樂達——這種甜味的、讓人放鬆的飲料對他來說可以算是修行中的一點小小點綴,但是如果太多了就會變成他追逐純美的阻礙。 “比上次我在星穹列車中遇到的那隻難殺。”銀枝低頭看向地上的真蟄蟲遺骸,他秀美的眉頭微微皺起,“這種醜陋的生靈似乎還在進化——上一次在列車上,它們就能夠對我交代遺言了,而星際對於蟲羣的認知一直以來都是它們沒有智能。” “本來,在繁育隕落之後蟲羣卻沒有徹底消散,這本身也就是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了,它們還在繼續進化也挺正常,世界上沒有生命是完全不進化的。” 砂金:“公司畢竟是在寰宇蝗災後期的時候崛起的,況且繁育還是被琥珀王給弄死的——公司花了大價錢從黑塔女士手上獲得了天才俱樂部的諸位通過模擬宇宙推測出來的結論。繁育命途中集羣的概念被希佩取走,而站出來發起這場神戰的秩序也在隨後被希佩兼併吞噬,所以……怎麼說呢,同諧大概可以算是整個寰宇蝗災中最大的獲益方,但是那時候祂 畢竟還是一位年輕的星神。” 或許此地同諧的力量,嚴格來說是那種家庭的單位構建模式,本身也能夠爲蟲羣提供一些……小小的概念上的支持也不一定。 “家族之中還真的是……什麼都藏得下去,也確實,都無所不包了,包容幾個叛徒也很正常。” 他嘆了口氣:“有時候,比如說這會兒,我就會覺得如果是秩序的話也挺好——至少秩序容不下這些蟲子,我就不需要擔心自己到底有沒有喝下里面加了料的蘇樂達。” 銀枝試圖勸他別擔心:“天才俱樂部第五十三席餘清塗女士也曾經用和蟲羣有關的東西調配出了一款名爲粉紅衝撞的飲料,並將它贈送給了阮梅女士——如今它也算是在奇物列表上。” 砂金嘆息:“知道別人喝過並不能打消掉我的痛苦……出去之後我得預約一下仙舟的掛號。” 他雖然因爲這個問題而痛苦,但到底並未在上面糾結太久,而是指向流夢礁這座廢棄車站的對面。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裏應該是流夢礁的廢棄區域,那邊的邊界也靠我們更近一點,走吧,往這處夢境的邊界去。” “嗯,對,夢境裏……我忘記是在哪裏了,有一個家族築夢師,他在築夢邊界遇到了一些東西,然後就‘瘋了’,有人問起,他就說自己看到了蠕動的、活着的紫紅色的腔壁,很有彈性,會時不時發出顫動。” 也有可能是在流夢礁,但是砂金經歷過的嵌套的記憶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偶爾記不得也正常,況且這兩位臨時隊友也沒一個會那麼較真地搜查他說的話……吧? “所以我們得往夢境的邊沿去找。” 畢竟流夢礁也是由築夢師們建造起來的,而且它剛好和黃金的時刻互相形成倒影——它的邊界大概和黃金的時刻中的築夢邊境區別不是很大。 而在另一邊,霧青靠着遊戲沙盤把就那樣自由落體往下掉去,甚至連翅膀都沒想到可以張開後努力撲騰兩下的小鳥兄妹撈了起來。 一個兩個的,全部扔到醫院裏面去。 沙盤遊戲此時已經解除了,雖然她仍然在掃描着整個夢境——但是在星期日的太一之夢中出現過渡鴉成片地掉在地面上死去的樣子。 那夢主的使者,他的耳朵、眼睛和嘴巴當然不可能自盡在星期日面前。 他只是要脫離星期日的夢境而已。 霧青覺得渡鴉成片死去應該是夢主自己的安排,畢竟如果是星期日的話,他大概會更想要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太一之夢中,維持那萬世不變的安寧和幸福。 霧青甚至覺得有一定可能:這傢伙興許是藉着多年來在匹諾康尼的多方面經營,已經將自己藏進某個角落裏面去了。 總之,在對方確實也有力量從遊戲沙盤外影響內部的情況下,她再維持着遊戲沙盤也起不到太大的保護作用——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是當初的砂金一樣被她手動第一時間攔截力量保護起來的。 那就乾脆解散 了算了,至少這樣的話,她還能分出更多的精力專門蹲着那個大概率應該也能夠讓自己短期內爆發出令使級別能力,或者乾脆就是令使的夢主。 ……嗯,太一之夢裏面還說了歌斐木不是一代夢主,而是二代繼任的,或許還有一代夢主這種噁心的老不死玩意。 這玩意還和一般的敵人不太一樣,霧青原本是比較自信的:因爲她能在敵人身上留標記嘛。 就像是g親自下場給敵人掛個紅名。 然後只需要追着對方打就行了。 但是,夢主這玩意噁心就噁心在,它的意識有很多個。 在過去的漫長時間中,他已經做到了讓橡木家系的那些人的意識全都能夠爲他所用,而當標記留下之後,他只需要捨棄那個被他“奪舍”了的橡木家系的成員就可以了。 霧青也因此追不上他,完全抓不住,只能等他再一次像是打地鼠的場地中那狗狗祟祟冒頭的地鼠似的探出一點來,然後抓緊時間趕快打。 不過,她也由夢主的這個能力感覺到了一點繁育的味道——雖然說將匹諾康尼和繁育這個概念命途聯繫在一起這件事本身看起來很離譜,甚至離譜得有些天方夜譚,但是如果仔細去想去分析的話,會發現…… 線索好像會越找越多。 集羣……高度控制……橡木家系現在真是越看越讓人覺得像是個大寫的蟲羣——或許繁育星神以及蟲羣本身都沒有這樣的意識,畢竟蟲子就算再怎麼進化、再怎麼於短時間內增強智慧,也無法在那麼幾個琥珀紀的時間裏就進化成可以和人類中的那些老陰逼們過過招的權謀大師。 但是正如部分研究星神之人根據目前已有的資料做出的推斷那樣: 繁育星神塔伊茲育羅斯,在最爲強大的時候甚至讓繁育命途壓迫到了其他星神的命途,幾乎可以說是如日中天。 但它從誕生開始就是被設計好的,甚至於一些更偏向於陰謀論的學者當前給出的觀念是,繁育只是一個棋子,祂從生到死,不過都是對秩序的一場算計——真正要在這場爭鬥中死去的星神是秩序的太一。 這一次很有可能也是一樣。 說回橡木家系——雖然其中有很多人都對此全然不知,完完全全就是受害者,但是…… 他們要是真的被利用起來的話,能夠造成的麻煩也是真的很不小。 煩死了,抓到夢主之後能不能把它吊起來捶啊? 最好是能夠把幽囚獄裏面的那些專業設備借出來用用。 黑天鵝在一旁幽幽地說:“一臉煩躁的樣子,你到底是因爲被夢主煩到了,還是因爲保護不了某些人了?”

霧青:“……” 她伸手握拳,將拳頭抵在咽喉處輕且多少有些造作地咳嗽了一聲:“憶者,讀取別人記憶是非常不禮貌的事情,我現在已經不防備着你了,但是——” 黑天鵝:“我沒有讀取你的記憶,親愛的,這點小事哪裏用得着我來讀取呢?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霧青:“……” 不至於……吧。 黑天鵝:“這可太明顯了,你表現出焦急的時刻,就是你拿起手機的時刻——哦對了,提醒你一下,你或許覺得自己的僞裝天衣無縫,但是,想想看吧,就連我們的星核小姐都能覺察出明顯的不對勁來,那麼除了她之外的那些人精們是否能夠感覺到比她更多的……你猜呢?” 霧青:“……好吧但是我其實……還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原本是想的,但是時機不太合適。” 就當是在等待夢主現身時讓自己稍微放鬆一點的小小調劑了,霧青這麼想着,對黑天鵝說:“我其實有點……我是這樣想的啊,就是原本我應該在我意識到了這件事的時候去告白,對吧,這樣的話好歹沾着一個感情真摯。” “但是因爲被打斷了嘛,那麼我總不至於再開竅一次——那、那就只能等到比較合適的時候,然後選擇走儀式感這條路了,對吧?” 黑天鵝姿態優雅地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沒錯。” 然後她趕在霧青來得及繼續往下說之前,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但是,我的服務業務中雖然包括了代制光錐、記憶讀取、相冊排版、場景重現、命運占卜、失物尋回……等等,但是幫人對戀愛中的細節出謀劃策不是我的主意,你若是想要找一個合適的人的話,喏,那邊那個扎着雙馬尾的,我覺得她比較合適一點。” 霧青順着黑天鵝的目光看過去,然後她就看到了…… 花火。 霧青:“。” 說真的,在這種問題上如果選擇去找花火的話,那簡直就是一頭把自己坑進了火坑。 不,這完全就是地獄——這可比火坑要來得恐怖多了。 她想要問黑天鵝“你眼中的參謀僚機難道就長這樣嗎”,但是黑天鵝已經消失了。 打工鵝也就算了,新業務是絕對不可能開發的。 霧青只能嘆一口氣,然後宣佈果然在這個問題上自己還是得孤軍奮戰……或者如果砂金看得出來呢? 但是說實話相處模式也沒發生什麼改變……如果看不出來好像也很正常。 所以果然還是要尋求一個有儀式感的場合嗎? 什麼儀式感比較好……額、夥同波提歐去把奧斯瓦爾多·施耐德的腦袋給割下來做成花束最中間的主題? 這樣看起來就是看起來有點太血腥了好像。 ……好像也不是光是看起來太血腥了,它本質就怪血腥的。 霧青將這個詭異的想法按了下去,並宣佈這絕對都是歡愉的錯,否則她絕對不會變得如此奇怪——她明明從上學開始就是個很溫良恭儉讓的好人。 當然了,這句話要是被別人聽到了指不定會怎麼在背後指指點點地編排她。 ——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的人,真是……唉。 不過,雖然霧青在有些時候是個不怎麼有自知之明的人,但是她整體上來說還是很聰明也很靠得住的。 她在被黑天鵝示意可以去找花火聊聊之後,就意識到了花火雖然在戀愛僚機方面是個火坑,是一條絕對的不歸路,但是在其他方面……或許還是可靠的呢。 就比如說,她那從一開始就開始四處分發的保障互相毀滅按鈕,以及,她分明是根本什麼線索什麼信息都沒有調查,就直接知道了要找啞巴當朋友的線索……以及很多重要的情報。 所以,哪怕她在太一之夢中確實睡着了,也很難說她到底是丟臉地真的當了一次假面愚者純小丑,還是因爲她的佈局已經完成了,所以可以就像是在度假娛樂一樣享受匹諾康尼,順便享受在這裏發生的每一樁事情? 畢竟對於假面愚者來說,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沒樂子的事情,頂多就是樂子少一點,但是沒關係,因爲,只要假面愚者出現了,你的樂子就來啦——!!! 她想到這裏,覺得自己確實應該問問花火,哪怕花火一直以來都表現出自己的站隊方向是混沌中立,但怎麼說呢…… 當初負責抱住塔伊茲育羅斯的一條腿,讓祂無法逃竄,好讓行動速度不夠快但傷害爆炸的克里珀一錘一錘地將塔伊茲育羅斯徹底敲散架、就連命途也一併錘成一絲一絲地充當星神們取走的戰利品的星神中就有阿哈嘛。 假面愚者再怎麼隨意歡愉,也要考慮考慮樂子神是怎麼想的。 當然了,反手坑神也是很重要的——哪怕一般來說阿哈都不太容易被坑到。 花火伸了個懶腰。 她纔剛剛睡醒沒多久。 運氣稍微差了那麼點,她選擇入睡的地方並沒有那麼舒服,睜開眼睛抬起頭的時候不僅僅看到了夜空中那如同流星雨一樣從星海各處奔赴而來的巡海遊俠,還感覺到了來自脖頸和背後的一陣痠痛。 唉,這大概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她打了個哈欠,看向霧青:“喲喲,看看這是誰來啦?這不是我們親愛的、剛剛升級了的遊戲製作人嘛——怎麼樣,在匹諾康尼玩得還開心嗎?這份邀請時不時很棒呀?” 然後,她臉上的笑容就垮了下來:“假裝我把‘炸彈’引爆的那場戲,也玩得很開心吧?打算等匹諾康尼這邊追究起來之後把我推出去當擋箭牌?在你眼裏,花火大人就是可以被這樣利用的人嗎?” 霧青:“難道不是嗎?我覺得花火大人你或許會覺得從匹諾康尼的監獄,應該就是安謐的時刻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從那裏越獄出來也不失爲一種有趣的樂子,你說是不是?” 花火:“……” 花火眨眨眼睛:“哎呀,被你看穿了。好吧,我知道你來找我一定不會只是爲了聊天,那就說正事吧,你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問我,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會告訴你答案的,花火大人可從來都沒有說過謊話。” 霧青:“黑天鵝將她和你的一段同行記憶送給了在場所有人看——你應該知道那是哪一段記憶,我想要先確認一下:秩序在這出鬧劇中,起到的是紅鯡魚的作用嗎?以及,花火扮演了花 火的屍體,是否意味着,繁育扮演了繁育的屍體?” 花火:“嗯哼,是這樣,但是到了現在才這麼問是不是有點遲啦?劇情已經推進到過了需要玩偵探遊戲的部分了哦。” 花火:“說白了就是,不管對方想要達成的是什麼目的,只要你和對方對着幹,就一定能夠挫敗對方的計劃,不是嗎?” 霧青頓了頓:“不,我其實最擔心的是阿哈。” 花火臉上的笑意就像是被抽了一幀的動畫片一樣,在某一個瞬間,她臉上的笑意是真的暫停了一下,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都是如此——雖然隨後就恢復了,但仍然可見,哪怕是假面愚者在面對阿哈的問題上也做不到完全的波瀾不驚。 霧青:“其實這事怪我,我把阿哈引過來了。” 然後……怎麼說呢。 雖然有艾利歐的劇本,哪怕不是很詳細的,在場的大家都能夠通過流螢搖人到流夢礁那邊的要求中看出幾分艾利歐沒有寫出來的前景:剩下的人應該就只需要面對剩下的秩序殘黨,也就是夢主,順便將藏在匹諾康尼的繁育給清了了事。 己方都有兩個令使在了,巡海遊俠可以說是全員集結——這種情況下只要星神別徹頭徹尾地復活,直接恢復寰宇蝗災時候的實力,那就都能打。 所以,其實現在倒也不怎麼慌,繁育的蟲羣再厲害,也得起碼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纔能有威脅,比如說,坑殺了絕滅大軍誅羅的那隊蟲羣——不過那也是在有巡海遊俠在外頭下套順便盯着的前提下。 匹諾康尼真要是有那麼多的蟲羣,恐怕爲了保證生命的延續,就只能出手將此地絕大多數的意識都直接轉變成模因身然後送去受流光憶庭影響最深的星球上生活,而後讓黃泉一刀把什麼美夢不美夢的全部都給劈了。 星核或許是唯一比較麻煩的事情,但是不管是星穹列車還是公司抑或是博識學會都知道星核的問題,來自天才俱樂部的封印星核的手段也已經推廣了有一段時間了,至少現在在雅利洛六號,星核就被封印得還挺好的。 哦對,還有星核獵手,他們是真正的專業戶。 但是阿哈還在匹諾康尼。 阿哈甚至去砂金的記憶裏面咬了三重眼的地母神一口。 ……或許不止一口。 但是現在哲學的胎兒都已經隨着星期日被擊敗而重新沉睡,秩序命途就只是靠着太一之夢響了一聲就被重新按了回去,阿哈還打算用那點剩下的秩序迴響和那一點點來自埃維金人的信仰做點什麼? 霧青不知道,霧青甚至都不怎麼敢想。 但是花火的到精神狀態非常鬆弛——都到了她這種程度了,不鬆弛那是不可能的。 她攤手,態度非常隨性,或者可以說是擺爛: “星神在想什麼,你我都不可能知道,誰能想明白星神腦子裏想着的都是什麼呢?嵐哥雖然一根筋,但是哪本預言集不也說了,獵手要經歷三個萬年的時間嗎?祂顯然有自己的計劃,就連仙舟都不知道巡獵的計劃是 什麼……但祂的目標大概是絕對能夠實現的。” 花火:“就更別說是樂子神了。” “要是祂有什麼新想出來的惡作劇,那就隨便咯,反正我們干預不了星神,就算退一萬步說,真的能夠破壞了祂的計劃,這不才是最有樂子的嗎?” 霧青:“不是,我倒也沒有擔心這個。” 她嘆了口氣,將阿哈先前撿了一點秩序碎片的行爲通過刪刪減減說給花火聽,然後發出憂愁的聲音:“我比較擔心的是祂裝得太像了,然後咱們身上也跟着一起沾上了點兒秩序的味道,這下真成秩序殘黨了。” 花火的眉毛跳了一下,但是隨後她喜笑顏開,甚至跳了起來:“這不是更好嗎?這不是……超棒的嗎!” 花火:“以下犯上,把星神推進火坑裏面——這個活我超愛的,不管是向集羣星之母告狀,讓祂去把阿哈吞了,還是讓老石頭或者是那位神出鬼沒的均衡星神來管一管,我覺得都很好玩啊!” “秩序殘黨”賣秩序,這怎麼不能算是一種常規操作呢? 要知道,在星期日的太一之夢中,可是提到了在第七天,被創造的衆生向着太一呼告:你以秩序爲萬民定義,卻令我等曉得自己不過是你的傀儡!故在那日,萬衆集結一心,將神投入毀滅坑中。 霧青尋思着倒也是這個道理。 如果阿哈想要假扮秩序星神的話,最好是能夠連死亡也一起扮演一下,那麼麾下出現幾個會背刺他的二五仔倒也十分正常。 花火:“所以不用擔心,阿哈……反正樂子神只要玩得開心就行,給祂鋪好了臺階的話祂或許甚至會樂意讓這裏的所有蟲子全都無害化地爆炸了。” 是啊,阿哈確實是……在阿哈順毛的狀態下,祂應該算是阿基維利之外最好使喚的星神了。 畢竟帝弓司命雖然能被仙舟召喚,但是仙舟人多少對帝弓是很有敬畏的,不會有事沒事喊兩句“嵐哥朝這射一箭”。 “等着吧,現在除了等着,你們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可做呢?”花火笑嘻嘻,踮起腳尖拍了拍霧青的肩膀。 “其實也是有的。”霧青說,“比如說,你扮演知更鳥這件事是受到鳶尾花家系家主梅芙恩夫人的僱傭,那麼,讓你來到匹諾康尼,並讓你準備了那麼多炸·彈的人是誰?” 花火開口,她當然可能不會回答真正的答案——但是就在她發出聲音的前一刻,整個世界都顛簸着、猛烈地搖晃了一下。 霧青猛地抬起頭。 “算算時間,也確實差不多了——如果你們沒有提前發現我們此時仍然身處在夢境之中,那麼現在家族一定正在排除萬難地召開諧樂大典。那麼,也就是那十個系統時的時間到了咯。” 此時,在流夢礁,那因爲憶質凝聚而形成的吸積盤,像是黑洞一樣的存在,此時的它吸收憶質的速度已然不能夠按照大口吮吸來形容了。 憶質幾乎是瘋狂朝着那個孔洞中湧入——就像是終於破殼了的生命,因爲被封鎖在蛋殼中而忍受 了過久的飢餓,此時終於頂開那層封鎖,於是開始鯨吞起了一切能夠填充自身力量的東西。 整個建立在如此憶質上的夢境都因爲這巨大的動靜而搖搖晃晃。 而一直站在觀測臺上計算着憶質流速的科玫沒有像是其他人那般驚慌。 “是對的……是對的……” 她看着那着擴張速度甚至不算快的黑色的孔洞,以及它四周延伸開的那條藍色的、象徵着憶質的光帶。 隨着構建起偌大夢境世界的基礎分崩潰散,上方金色的美夢已經開始朝着下方掉落。 花火再一次伸了個懶腰,手中出現了一枚保證互相毀滅按鈕,然後按了下去。 已經隨着太一之夢的結束而被悉數喚醒,並且全都暫時擠到了夢境中的白日夢酒店這個算是中轉站的單獨夢境之中來的客人幾乎是膽戰心驚地通過一些小小的可以看向外頭的窗戶,看到了巨大的金色的美夢朝着“天空”中墜下去的樣子。 很反直覺,但是那種垮塌的感覺產生的天災之意味幾乎是光用眼睛看着就會覺得自己好像也會在下一秒被毀滅,就連呼吸的本能都在這一刻被壓制住了。 但是那些高樓、那些築夢師們建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巨大沉重的夢境卻沒有直接栽進流夢礁中,因爲接二連三的□□從匹諾康尼大劇院中開始炸起,而星核那卓越的放大的功效直接讓這場爆炸將整個正在“上墜”着的美夢給連鎖着炸成了無數的夢泡。 和那些實打實的建築不一樣,失去了築夢師力量穩固着的夢境中的一切都可以被還原爲全無重量、同時也很不穩定,會很快融入普通憶質中去的基礎“元素”。 藍紫色的夢泡,像是有一個巨大的吹泡泡機對着這些夢境猛地吹氣,將一大片一大片的泡泡在掉落的過程中逐漸就破開了、消散了。 科玫有些驚愣地看着在剛纔那幾乎是毀滅性的一場爆炸後,突然變得異常美麗的天空。 她抬起手,俄而,一枚淺紫色的夢泡就這樣落在了她的指尖。 小小的,在觸碰到她皮膚的一瞬間徹底消散。 ——正在前往流夢礁這兒的築夢邊界的一行人當然也會看到剛纔那盛大的一場“煙花”。 銀枝不由得出聲感嘆:“哪怕是消亡都是如此的美麗……” 他感嘆了聲:“只是不知道在這場災難之後,匹諾康尼的人們又要何去何從。” 相比起看更多的美麗,很顯然還是朝着邊界出發,尋找蟲子的跡象更爲重要一些——哦,當然,或許隨着上方美夢的崩潰,他們會更容易遇到蟲羣一點。 前方,夢境已經逐漸可以感覺到荒涼——這象徵着築夢師們尚且沒能將自己的設計朝着更前段的位置推進,也沒能將那些無序的憶質調整爲能夠承載美夢的有秩序的空間。 而在這片灰暗凋敝的前沿,站着一位套着石膏頭的教授。!

其它小說推薦閱讀 More+
長姐奮鬥日常

長姐奮鬥日常

典點尾巴草
一朝穿成農家長姐,父母雙亡不說,還附贈三個拖油瓶弟妹。揭開米缸,空空如也。楊瑾音奔潰:這日子沒法過了……...
其它 連載 42萬字
美人1靠養毛茸茸爆紅星際

美人1靠養毛茸茸爆紅星際

優柔星
標籤: 強強 情有獨鍾 未來架空 正劇 團寵 萬人迷 主角:司熠 ┃ 配角:銀霽 ┃ 其它: 美1養獸人崽崽的再就業 立意:腳踏實地 司熠一覺醒來,穿越到人類與獸人水火不容的星際時代。 成了個披着廢柴馬甲、隱姓埋名的已故戰神,攤上了父母雙亡,流浪獸星的天崩開局。司熠:? 好死不死,無良系統再一個手滑,讓他動物園裏的動物也穿了。 成功從四腳獸進化成長着獸耳的兩腳獸。 小動物們見到司熠,如同雛鳥見到
其它 完結 50萬字
我渣過的四個男人都找上門了

我渣過的四個男人都找上門了

杜十四娘
江梓念是一個快穿 他的任務是扮演各種惡毒男配 任務圓滿結束之後,他準備向上司辭職,然後換個馬甲養養花種種草 就在這時,他發現之前的任務對象統統找上門來了... 某仙尊:你和吾弟....很像.... 某劍尊:你認識我徒兒麼?我
其它 完結 52萬字
日改譯文《あぁ、溶けちゃう》

日改譯文《あぁ、溶けちゃう》

fqcc/fbcc
《日改譯文《あぁ、溶けちゃう》》是fqcc/fbcc精心創作的辣文。這是一個關於愛、友情、成長和冒險的故事,這個故事充滿了想象力和奇幻色彩,同時也蘊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和情感共鳴,它會讓讀者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和無限可能,適合所有年齡段的讀者閱讀。守護中文實時更新日改譯文《あぁ、溶けちゃう》最新章節並且提供無彈窗閱讀。
其它 完結 0萬字
苟!大師用3個願望引我入坑

苟!大師用3個願望引我入坑

仙系藍
關於苟!大師用3個願望引我入坑: 薩星系上108位大師齊齊投胎,來人間遊戲一場,不料輪迴幾世,沙雕人生。神獸龍女被波及,在人間當孩子王又當鹹魚,後在灑大師的助力下中1.024億大獎,本該走上人生巔峯的她又被莫名力量牽引,走進了冒險之旅。她的一切彷彿都在被掌控之中,最後才驚覺,原來自己人生命運軌跡的背後,有着巨大的陰/陽謀。
其它 連載 75萬字
末世金絲雀到年代文的擺爛人生

末世金絲雀到年代文的擺爛人生

雨過天也晴
林嬌天生好命,即使是在末世這樣糟糕的環境,也過着人人豔羨的生活。哪裏知道在基地逛街湊熱鬧的時候被系統碎片砸中太陽穴死後穿越了。原身爹不疼娘不愛,決定賣了工作追隨心上人下鄉。結果遇到重生女主撬了牆角,心臟病發作猝死了。林嬌穿越過來後直接接手工作,然後看着重生女主陪男人下鄉喫苦,自己在城裏樂滋滋的生活。林嬌帶着隱身和空間異能只想苟到改革開放後和幾個帥氣的小哥哥談談戀愛。哪裏想到不管是在末世,還是在七
其它 連載 56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