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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桂清了清喉嚨,遞給我一個眼色。她想買他的東西,母親也想。如果我不立即修復已經被我毀壞的關係,這位大伯子肯定要變本加厲把本已極高的價格翻上兩三倍。
“我看得出來,大哥,人們爲何這樣追捧你。”我觀察他的臉色,並沒有因爲我誇張的語調而感覺受辱的跡象。“只有你這麼機靈的人才能弄到別人不可能找到的食物。”我該說機智,而不是機靈,但我實在勉強不來。“剛纔我可能唐突了。我只是想早點把事辦完,我知道你是個大忙人。”
“哦,當然。我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他舔着嘴脣,“要不是我,不知道多少人會餓死。他們在家裏,坐等我的食物上門呢。”他身上的白西裝和馬夾是皮條客和賭棍的標準打扮,不過這些日子他實在無須賭錢,賄賂和走私賺的油水足夠讓他從夢裏笑醒了。“重要的是,”他轉動着手杖說,“關係。而我正好交遊廣闊。商會根本不懂如何跟廈門當局談判。”他嗤笑着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我木然地看着他,懶得再微笑點頭。
“好吧。”他總算說到正題了,“你們需要什麼?”
我讓阿桂跟他說,她報出一長串我們想要的東西:大蝦、蓮藕、胡蘿蔔、洋蔥和荷蘭豆。不需要雞,阿桂得意地補充,我們已經有了。我們討價還價一番,同意最終價格由到貨的質量來定。
第二天破曉,替阿汾送貨的小工就到了。食材都不錯,只有香蔥是蔫的,我們壓下來一點價。
小工們一走,我看着這些食物滿心歡喜——橙黃色的胡蘿蔔、新鮮碧綠的荷蘭豆、大蝦、蓮藕、洋蔥。我跟醬菜廠門口那些把傳單扔到地上,奔湧着去領大米的難民並無區別。但我不在乎。我拿起一根豆莢,用大拇指觸摸裏面包裹的小豆子。“還記得以前乘渡船去廈門嗎?”我問,“我們帶着好多雞蛋、米糕和餅乾,在媽祖廟供奉。”
素莉拍着溼漉漉的手說,“我記得有木偶戲和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