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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告訴魏先生我參與鼓浪嶼文化抗日聯盟的事。那年冬天,每回拜訪他時,我們就談論前方傳來的捷報——我軍奪回日軍佔據的開封要塞,戰士們毀壞橋樑,切斷通信線路。這些小勝利給我們帶來了希望。
一天,當阜陽戰役獲勝的消息傳來時,魏先生特別高興。“我們要將日寇徹底打垮。”他大呼。他身後灰茫茫的大海里依然泊着戰艦,但我們不再去數有多少隻。“日寇也許會贏得幾場戰役,但我們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我點頭稱是。最終獲勝的結果對老人是個安慰,是一位歷史學家對勝利的長遠觀點。箇中苦樂無從估量。
魏先生在窗前踱步,藍色長袍飄擺,他雙手背在身後,念出曾試圖攻佔中國的侵略者,從茹毛飲血的古時北方部落開始,順着時間長河,列出所有在他看來無一不是被趕走或被同化的侵略者——吐蕃人、突厥人、東胡人。當他說到元代時,我表示反對,蒙古人統治整個或部分中國長達一個多世紀,把他們當成被同化的侵略者,我不大認同。
“不好意思。”他說,“我話太多。你已經不再是我的小學童了。”他把我的茶杯斟滿,拿起一本期刊。“看過這個沒?”這是重新發行的“外國出版報刊”《中國蘇格蘭時報》的文藝副刊。我納悶在其名下注冊了這份報紙的那個蘇格蘭生意人,他是否像人們說的那樣醜,他怎麼能做到像流氓一樣無所事事卻領着豐厚的薪水。
“沒有,我還沒看過這期。”我接過來掃了眼目錄,便看到魏先生的筆名。“先生,您不覺得該另取個筆名嗎?人人都知道這是您。”
他起身去廚房,“說說你的看法。”
他的詩表面上是關於一個老人多年來信守對妻子的愛情和忠貞,但當前情形下,讀者會自然理解爲一個愛國者對祖國堅定不移的情感。魏先生的遣詞用句一如既往地精妙準確。
“太棒了!”他回來時我說,“非常感人。”
“不,不,這並無新意。來,喫點東西。”他遞給我一個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