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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惕掙開手,從碗裏撿起那半支菸,吹着菸頭的火星,“我是隻軟弱的蟲子。”他啞着嗓子說,“當安進和範昊甫在殺虎取膽時,我卻縮在家裏,寫着唯美詩歌和無用的戲劇。”
“什麼意思,殺虎……”
“當然是打日本人。爲中國拋頭顱灑熱血。”他把煙塞進嘴裏,狠吸一口使它重新燃起來。“他們的兄弟卻像條嚇壞的蜥蜴,躲在這個外國人保護的小島上。”他又把煙扔回碗裏,抱着膝蓋嗚咽起來。
“你是說他們參軍了?”我問道。
他抬起頭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又頹喪下去。
鼓浪嶼文化抗日聯盟,我想,不對,我們沒有做任何可稱爲之“殺虎取膽”的事。我出神地看着他那髒兮兮的頭頂。房間裏充斥着他誇大的情緒。他到底在說什麼?範昊甫和鄭惕另一個朋友所選的那條更英勇的路到底是什麼?
突然他跳起來,“抵抗。反抗。鬥爭。”他大喊道,向空中揮舞拳頭。“抵抗。”他重複地喊,“反……”又搖搖頭陷進椅子裏。“根本沒用,我做不到。看見沒?我最深的情感,卻無法表達。”他嗚咽抽噎着,不理會滿臉的眼淚鼻涕。
“拿着。”我趕緊走過去把手帕遞給他。
他接過去擦擦鼻子,沒看我一眼,也沒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