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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答應了徐孝甫。把婚事推到了第二年秋天。
而開了春的一天,徐孝甫帶着鳳兒乘了兩站路火車,又趕了十多里旱路,說是要見一個老家開封來的鄉親。走過一片雜樹林子,父親說他得歇歇腳,點上一堆火,用隨身帶的洋鐵小罐燒了些水,把乾糧泡泡當午飯喫。徐孝甫有心疼病,什麼都得熱着喫、爛乎着喫,鳳兒便忙着四處跑,去拾幹了的枯枝,又去遠處的小河溝裏打水。等她回來,林子裏不止是徐孝甫一個人,還有一個山西口音的漢子,他說自己是鹽販子,去鎮上鹽號收賬把路給走迷失了。鳳兒一眼看出這人不是生意人,不圓滑,也不活絡。她心想父親又要揹着她掘誰家祖墳了。
飯後三人一塊兒走路。鹽販子在鎮口和他們分了手。徐孝甫一下子看定女兒。
“鳳兒,剛纔那貨不是販鹽的。”
“知道。您老會跟鹽販子那麼本分的人來往嗎?”
“那你看他像幹啥的?”
“打手。”她知道那貨還在不遠處盯着她和父親。
“沒差多少。”父親說。
“你賴人錢了?”女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