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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布用英文小聲跟我說了句話,告訴我,我不在家的時候,來過一個客人,他是跟這客人出的門。我問是什麼樣的客人。他說很年輕,也就十八九歲。這位客人從門縫塞進一張紙條,寫了句英文:hi ay,please e to the teastall around the street rner。當時家裏沒人,傑克布拿着紙條便替我接頭去了。
傑克布把紙條剛展開,我就認出了溫世海的字跡。世海寫一手老掉牙的花體字,原先塞在我傘套裏的油印傳單,不少題目就用這種字體寫出。
我看着字條的眼睛半天不會眨。什麼鬼年頭?天天有人死,偶爾也有人復活。
我轉身便去抓電話。傑克布上來便捉牢我的手腕,一面說:千萬不能告訴他家裏。
我問傑克布,世海是否說了他找我的事由。
傑克布替我拿了把傘,說要和我一道出去走走。
不久我們已經走在了房子外面的街道上。
傑克布說詹姆斯·溫是個很有趣的男孩子,開始神祕多疑,但很快就忘了傑克布和他不過萍水相逢,熱烈地講起抗日活動來。他告訴傑克布,只要一出上海,到處都有抗日武裝,一支叫新四軍的隊伍,上萬人馬,只要有好武器,部署得巧妙些,他們可以一夜間端下日軍駐上海司令部,然後可以眨眼間消失。
等傑克布跟世海去了一趟浦東,詹姆斯已經稱新四軍爲“我們的人”了。
我問傑克布,世海帶他去浦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