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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是在五十年代初離開軍界的?”
“是的。”
“離開的原因是什麼?”
“治理淮河。”是爲了我母親。我母親使李師長受了處罰。他的上級對拋棄原配妻子的軍官們突然覺得有必要收拾收拾。我猜想那個收拾李師長的上級豔福太淺,假如我母親那天在醫院碰到的是他,那麼拋棄妻室的天良淪喪的事就輪到他頭上了;這是由不得他的,我母親一旦進人了一個部落,首選必定是酋長。
“治理淮河是怎麼回事呢?”便衣福茨拿不準這是不是個情報要點。
“治理淮河是毛澤東的主意。毛澤東說:一定要治好淮河。”
“毛澤東和你父親夠交情嗎?”
“沒交情。”父親和毛澤東的合影一共有三張。後來它們就是我父親政治生活的三個盾牌。我母親把這些盾牌用得很好。放大了十倍尺寸,掛在父親的辦公室,她自己的辦公室,她孩子們的校長和教師的辦公室,她那潛藏五百兩黃金的孃家的堂屋。因而她孃家的幾棟大瓦房片瓦未損,繼續包藏應家的黃金懸疑。“時間已經過了。”
“不會吧?”理查說。他忙看一眼表:“真的,不過只過了兩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