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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侍應生過來對里昂說:王阿花和海青昨天晚上來過。
里昂朝這個講標準芝加哥英語的亞洲小夥子看一眼。他對所有事情的反應就這樣淡,表示:我聽見了。我知道了。
侍應生又說:兩個人?他看見里昂拉着我的手。
里昂的左手從右胸的口袋裏掏出個信封,說:我們一會兒就走。那裏面有大麻。
侍應生把我們領到一個小桌邊。這桌可以安置四個人,已有兩人在下圍棋,棋盤上的沙場正是難解難分。倆人正在你死我活,因此對他們不合理侵佔的空間表現出絕對的無辜。
我和里昂試圖在他們餘下的有限空間坐下來。里昂問我會不會下中國圍棋。我說我哪會有這種時間上的奢侈,里昂不去聽我話裏的不贊同,只告訴我他和王阿花就在下圍棋的時候認識的。我想他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呢?但他面孔上明明沒任何意思。他將我的手擱在他膝頭上,他自己的手按在上面。我的手在皮手套和他手掌的覆蓋下開始出汗。他的眼睛看着棋盤。侍應生端來兩杯加冰塊的白水和四十塊錢鈔票,里昂一概不理會,眼睛和全副精神都在那盤棋上。
里昂,你和王阿花誰贏誰?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