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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呷着咖啡。他撕開一袋甜味素,倒一半在咖啡裏,又呷一口,還是提不起胃口,又撕開一隻小奶杯,將濃渾的奶油倒進咖啡。他無精打采地攪動着咖啡,今天咖啡的滋味,就是無精打采。
我說:“我正在寫三門功課的學期終結作業,如果我現在被攆出來,我這三個作業很可能做不下去。這麼冷的天,你要我上哪兒找房子去?”
“我不要你上哪找房子。”
“那你要我怎麼辦?”
“在牧師家好好待著。他們燒暖氣不摳門兒吧?一般牧師都挺摳門兒。美國有句俗語形容人貧窮的程度:那傢伙窮得像教堂裏的耗子似的……”
“我比教堂裏的耗子更窮。”
理查·福茨正把咖啡端到嘴邊,這時定住了,臉從杯沿上端來看我。
我說:“教堂裏的耗子好歹還有教堂。它們至少可以白住房子。”
“慢着,讓我想想——”理查·福茨說:“你倒真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