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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丈的膽量和見識都比親家強,他是打過腹稿來的,對什麼問題都答得很快,“有——張地主,是本縣最大的地主,他們家族也最是興旺,張家塢裏聽說有幾十把刀槍,煤礦也是他們家的。他們家這次買走了一半的鐵犁,也要了鹽,他們一直和州城做生意,有多少鹽應該都可以包銷。”
他又說了三四個人名,有專管販私鹽的,也有糧商,還有背後通着省城人家的商鋪管事,省城的人家前幾輩也是許縣人,有人考了進士,現在在省城做官云云。
這些人家都豢養家丁,加上佃戶湊在一起至少三四百個忠心的戰士,也有刀槍,論戰力要比那幾個衛所的兵強很多,而且他們有能耐把事情往省城捅,所以張老丈的意見是,想要完全佔據許縣,對於買活軍來說似乎是有風險的,但可以和許縣做生意,比如,和許縣買煤,比如和許縣做水泥、鹽、稻種之類的生意,還有布匹、鐵器……許縣什麼都想要,甚至也想要修路,只要買活軍肯賣,一切好說,很多許縣的頭面人家都想交謝六姐這個朋友。而張老丈自然也可以因爲牽線搭橋獲取一些好處。
謝六姐聽得很仔細,她身邊一個馬臉姑娘一直在記東西,張老丈注意到了,便不自覺地說得更加仔細和可靠,因爲這樣他是要對自己的言論負責的。
等到他說完了,馬臉姑娘記了好幾張紙,謝雙瑤遞給張老丈,“可惜你認字不多,不然你就知道她記錯沒有了。”
張老丈很貪婪地看着字紙,又想起一樣想要的東西,那便是謝六姐的識字教材,謝雙瑤說,“這個是可以給你的,而且可以免費給你,多多的給你,甚至我們還可以派出老師過去開班,其餘的,鹽、鐵器、布匹,全都是限量銷售,至於水泥這個不可能賣給你們。”
她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好像這就是結論,馬臉姑娘在一旁也是一臉的理所當然,“煤礦我們買活軍已經看上了,自然會去取,那個張地主你可以給他們帶句話,他們對買活軍是有了解的,我們對他們也是有了解的,據我所知,他們在許縣一般不幹什麼好事,那麼現在有兩條路,一,他自己把煤礦獻上來換籌子,以前的事就算了,二,我們去找幾個苦主,把許縣打下來以後,讓苦主出來開個控訴大會,再把他全家成年人全殺光,那就連籌子和煤礦、人頭全都沒有了。”
張老丈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他仔細地觀察謝雙瑤,謝六姐穿着樸素的冬衣——上衣下褲,款式也很奇怪,對襟的紐扣,並不是斜襟衣裳。她應該經常拋頭露面,膚色並不白淨,是勻稱的小麥色,眼睛很大但長相平庸,看着不太稚氣,她的確只有十四歲,但是說這番話的時候並不熱血激昂也不陰狠狡詐,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他可以寫信往省裏州里去告狀,我會知道的,寫一封信,他們家就死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