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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準備不準備邀四方客人到曼德利,德溫特夫人?”我彷彿又聽見了我曾經拜訪過的住在克里斯另一側的那個女人富於暗示、十分好奇的聲音,彷彿又看見她態度曖昧、目光疑惑地從頭到腳打量我,用世人審視新娘的眼光飛快朝我的腹部一瞥,看我是否懷了身孕。
我今生今世都不願再見到她,不願再見到任何一個她這類的娘兒們。她們到曼德利來,只是想尋根究底,打探別人的隱私。她們喜歡用挑剔的目光觀察我的相貌、舉止和身材,看我和邁克西姆關係如何,是否相親相愛,這樣,她們回去後在議論我們時便可以大發感慨:“啊,曼德利今不如昔嘍。”她們拜訪我們,只是因爲她們想把我跟麗貝卡做一番比較。
我決定再也不做這類回訪了,這事得跟邁克西姆談清。我纔不管她們是否覺得我粗魯無禮呢。這會給她們更多挑剔的藉口、更多議論的資料,把我視爲一個缺乏教養的人。她們會這樣說:“這也難怪,你不想想她是什麼貨色。”接着,一聲冷笑,聳一聳肩膀。“親愛的,難道你不知道嗎?他是在蒙特卡洛或什麼地方把她撿回來的。當時她身無分文,跟着一個老太婆當女伴。”又是一聲冷笑,對方挑起了眉梢。“胡言亂語,不會是真的吧?男人們實在太古怪了。特別像邁克西姆那樣的人,平時多挑剔呀,麗貝卡死後,他怎麼會幹出那種傻事?”
我不在乎,也不計較,任她們怎樣說吧。當汽車駛入曼德利的鐵門時,我抬起身子衝在門房裏的那個女人微笑。她正彎腰在屋前園子裏摘花,聽見汽車響便直起了身子,可是卻沒有看見我的微笑。我揮手致意,她卻目光空洞地望着我發呆,大概是不認識我。我又縮回到了座位上。汽車繼續沿着車道行駛。
來到一個狹窄的轉彎處時,我看見前方不遠的地方有個男人在車道上行走。原來是代理人弗蘭克・克勞利,他聽見汽車聲,便停住了腳步。司機減慢了車速。弗蘭克・克勞利看見我坐在車上,摘下帽子衝我笑了笑,似乎顯得很高興。我也衝他笑了笑。他見到我感到高興,這讓我覺得快慰。我喜歡弗蘭克・克勞利,並不像比阿特麗斯那樣覺得他枯燥乏味或缺乏情趣,也許因爲我本人就是個乏味的人吧。我們倆一樣,誰都不善於辭令,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我敲敲窗玻璃,叫司機把車停下。
“我下車陪克勞利先生走回去。”我說。
克勞利爲我打開車門問:“去做客了嗎,德溫特夫人?”
“是的,弗蘭克。”我說。我叫他弗蘭克,是因爲邁克西姆這樣稱呼他,可他老尊稱我爲德溫特夫人。唉,他就是這種人。即使我們倆被拋在荒島上,在那兒朝夕相處度過我們的餘生,我還照樣是他的德溫特夫人。
“我剛纔去拜訪主教,他碰巧出了門,他的夫人在家。那兩口子特別喜歡散步,在彭奈恩山區的時候,每天都走二十英里的路。”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