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難堪?”秦束微微皺眉,好像很不解,“我難堪的事情可遠不止此。”
“您是說……”秦賜看着她。
秦束卻別過頭去,“不過一封信,誰敢多說一句話?你莫要忘了是誰將你從黃沙獄中——”
話聲陡頓止住。
秦束感到自己也很可笑,總是用那些在人前說慣了的話去要求秦賜。其實這話秦賜是不會喫的,要拴住他,只能用感情。
雖則秦束也不很能肯定,這人到底有沒有感情。
他那雙胡人的眼睛,灰色的,淺得好像能讓人一眼望穿,又深得好像只是一面無差別的鏡子,她從那面鏡子中分辨不出什麼色彩是屬於他的,而只能看見她自己。
她向周興打聽過,秦賜的父母是許多年前曾犯上作亂的胡人,關進黃沙獄中不久生下了秦賜,自己則被處決了,秦賜對這一雙父母,是半點印象也沒有。他又另有一個養母,是他幼時獄丞指給他餵奶的,後來勞累而死,也沒見秦賜掉幾滴眼淚。他幹活很認真,但不愛說話,不事鑽營,其他官奴見他是個胡人,既不敢惹他,也不敢同他親近。於是他既沒有朋友,也沒有仇人,就這樣在一片空白之中過了許多年。
“我……我在黃沙獄中時,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能如此,讀書習武,自奔前程。”秦賜卻忽然出了聲,“我原以爲自己會做一輩子的苦活,便像這世上千千萬萬個官奴一樣,死在那裏面的。”
秦束笑睨他:“你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