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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孝廷也不會讓——
那西禪古剎青燈古佛,幾百年香火旺盛。秀荷拾着一級級臺階走上去,去到三層的羅漢塔下。雨過天開,殿堂裏空空曠曠,陰陰幽幽,羅漢們或憨笑或猙獰,梅孝廷便叼着一枝枯葉萋萋地臥在佛臺下。
他哪裏會虔誠出家?他紅塵未斷,心中都是七情六裕嗔癡愛怨掠奪生殺。幼年煞氣太重,比大少爺還要難養活,老方丈斷他受前生孽障牽累,好心收他爲俗家弟子。他不被感化,秀荷不肯見他,便徜留在廟裏頭攪擾和尚。在佛前也不敬畏,幾個蒲團並起來,慵懶懶地往香案下一躺,不喫不喝只逼着老方丈給他剃度。
剃什麼度?那塵世間的業障在你心中深種,心若不死,六根難淨,把發剃了又有何用?
老方丈拿他無法,便着幾名弟子連帶蒲團將他抬至這無人的羅漢塔下,任他生死癲狂。
月餘未見了,那墨黑長髮垂散在肩畔,雅俊的五官好比地獄陰差般冷鷙。身上的月白斜襟長褂也不似往日整肅,釦子鬆散。一動不動地看着秀荷一雙淡綠繡花鞋兒邁進來,然後便冷悽悽地勾着嘴角笑:“喲,這不是水性楊花的秀荷小姐嚒,和那庚家三少爺扯得沸沸揚揚,怎麼有空光臨寒殿?是不是人家不要你,這就又回來尋找舊歡了?”
分明忍不住頻頻睇她,眼神卻偏裝作諷弄,恨與狠與思念化作刻薄的言語想要把她擊傷。
他愛她,愛不到,便傷她。
生生剜人的心。
卻從來不曉得她心裏到底多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