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鐸乾看着秀荷輕顫的眼睫兒,卻曉得這不過是個託詞,也知她爲何過得不習慣——從入宮到現在,那暗裏明裏的非議便從未間斷。正如她方纔所說,都是爲人父母的,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人鄙薄。
那語氣中便難掩歉然:“哦,我還以爲你們能常呆,正與老桐相中了一套宅子,還來不及去商議價錢……”
秀荷抬起頭:“就不叫義父破費了。庚武是靠您的抬舉,才得如今這樣順遂,不孝敬您老人家就已經過意不去,哪裏還能叫您再操心。幾時想姐弟三個了,義父就下南邊來逛逛,南邊山清水秀,正好您也可以休息一段。”
又把花捲抱起來,掂着胖嘟嘟的小手兒,叫弟弟和幹爺爺多親親,就快要走了,崽崽們坐不慣遠船,以後不來了。
以後不來了……
鐸乾聽得心口一瞬鈍痛。看着秀荷削柔的肩膀,他其實想把她攬住,把心底的苦與無奈都講給她聽。告訴她,她在他心中一直都會是女兒,但爲了她和孩子的聲名與安寧,他選擇讓她叫“義父”。
但她笑盈盈目光澄澈,他便知她正在越走越遠。或許真是不應該,不應該把她催促到明面上。這次叫她傷了心,亦叫她曉得了那從前的更多不堪,她和她的戲子娘一樣記仇兒,這次去了以後就不會再來了。
鐸乾揩起甜寶軟綿綿的小手兒,繾綣地覆在臉龐上:“好。那本王得空了便去看你們。今後若是得閒……還望常書信與我往來,好叫我知道孩子們的近況,還有你過得好與不好。”就寫一個字也沒關係。空白也沒關係。
鐸乾說了這句話便不再開口,那昔年風雅的桃花眸中光影空幽,又沉思着不去魂飄何去。
秀荷抬頭看老桐,老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底有惋惜,到底最終沒開口勸丫頭——就讓把時間把一切沖淡,惦念沖淡,舊怨也沖淡,或者最後便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