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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過精神的疍民圍過去咬牙切齒地罵,多是男人,他們恢復得最快。老人蜷着身子,分不清什麼民兵、平叛兵、天津海衛所兵,看見穿着兵袍的就嚇得蜷着身子,淚流不完。
女人們坐成一個個的圈,摟着娃娃,無動於衷地看着船頭的屍首。
濃煙漸漸散了,露出頭頂皎白的月光,風也靜,人也靜。千萬人供出來的海神娘娘自有神體,通身是潤澤的漢白玉,海母低垂着眼,懷裏捧燈,一雙眼裏載得下衆生相。
山肩上僻靜的道場成了臨時救助點,公孫帶着他那幾十兵在人堆裏團團亂轉。一堆糙老爺們,施粥發藥樣樣做不好,唯獨做力氣活是把好手,山上道院多,精舍也多,他們把中毒重的、還有受不住夜風的老幼全搬進了屋。
忙得昏了頭,跟茶花兒的婢女、那個叫芙蘭的丫頭撞上時,公孫景逸視線飄了一圈,問她:“你家姑娘呢?”
芙蘭搖搖頭,說她也不知道。
沿着石階再往上就到山頂了,頂上風大,景緻也荒涼,上頭除了一座廢棄不用的燈塔,就只剩一座望鄉臺。
這臺子修得與“美”毫不相干,灰撲撲的土磚掉着屑,木頭也不是什麼好木頭。三米高的土臺,頂上豎起一個寒酸的四角小亭,就是全部了。
唐荼荼躺在亭子裏,仰着頭看月亮。
這小小一個亭子,木頭蠹蛀腐朽,頂梁開了裂,又一道木一道木地續上去,托起那根承重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