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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曾氏挑明沅的毛病,還真是挑不出來,說她沒見過世面?那可不是打了顏家的臉。說她理不得家?那便是把紀氏也給罵了進去,伸手打了自家的臉。甚都不能挑剔,曾氏便咳嗽一聲:“你看看,你大哥雖說是守孝,俸祿停了,差事卻沒停,他身邊哪兒離得了人,總要去江寧的,我豈是那等爲着自家舒心快活,就不顧小輩的人,舜英身邊不能離了人,這家也只有你來當了。”
徐蘊宜垂頭弄了弄衣帶子:“我也知道祖母辛苦,可這麼一大家子,我怎麼能當得,再不然,還有嬸孃呢。”
不論曾氏怎麼引她,只不肯鬆口,油鹽不進,倒把曾氏說煩了,乾脆一揮手叫她回屋去,徐蘊宜卻沒回屋,反去了明沅屋裏頭,把這事兒當作奇聞告訴她:“家裏如何,我一字不知,怎麼敢接這個活計。”
徐蘊宜既沒接下管家事,又轉身去了明沅處,曾氏便知道這個孫媳婦拿捏不得,氣得咬牙,在寒衣節上頭髮作出來:“這衣裳怎麼用彩的,你婆母新喪,穿不得這個,便要載也得載一件白衣來。”
分明知道紀舜華爲着送寒衣這一日辦了許多差事,路口的引魂不說,一大早就去拜墳頭,廚房裏炸得許多小肉丸子,裹了魚肉餡兒小餃子,還去南紙店採買了許多彩色蠟花紙,牡丹青蓮菊花蝴蝶,還花銀子紮了個院子來,瓦窗屋牀樣樣俱全,堆得滿滿的,只等着傍晚在門邊燒給黃氏。
她此時挑了理,紀舜華又正在傷痛中,打的就是叫他遠了徐蘊宜的心思,這送寒衣新鬼穿白,舊鬼穿彩,俱是風俗,她要挑錯也實是挑着了的。
徐蘊宜確是沒預備下白的,也趕不及再裁一套白的出來,給婆婆的衣裳精工細繡,料子不說繡活也是數得出一二來的,她纔要說話,明沅笑了一聲:“白的是由着我來預備的,難道太太只是弟妹的太太,便不是我的了?”
一句話堵了曾氏,兩個兒媳婦,一個預備一件,她扯扯臉皮不說話,祭了先祖,便回了屋去,紀懷信也沒心性要給妻子送寒衣,紀舜英跟明沅略站了站,紀舜華卻守得門,自日初落到星漸升,外頭該哭的該燒的都散了,他才折反回來。
看見徐蘊宜立在門邊等他,他伸手握了徐蘊宜的手:“是我委屈了你。”三年之後又得再守一年,徐蘊宜搖一搖頭:“不必同我說這些話。”
明沅回了屋就替紀舜英絞帕子擦臉,小桌上鋪得滿是紙字,連湯圓都知道不能碰,指頭碰着一點點,又縮回去,一雙眼睛星星似的忽閃,看見紀舜英不惱她,她便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