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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這一晌睡去,她卻做了一個夢,醒來時已是淚溼粘巾,竟自哽咽不止。春纖與紫鵑守在外頭,聽得內裏聲響不對,也不知緣故,匆忙入內,且不顧不得旁的,先連聲相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黛玉卻不理會她們,只先嗚咽一陣,而後更推開她們,道:“與我展紙磨墨。”說罷,也不顧唯着一身單薄紗衫,她竟自赤腳跑將下來,自往書案處而去。這般忽如其來,春纖與紫鵑都是怔住。停了半晌,紫鵑先忙取了鞋子追上,連聲喚道:“姑娘,仔細腳下。”
春纖雖不明白內裏情故,到底也知道文人雅士,自有不羈性情,偶爾顯露一二,便是萬事不聽入耳中,非得遂了心意不可。雖說黛玉原是女流之輩,然則性情彷彿,否則也不能有葬花之事。由此想來,依着這例子而行,也就是了。由此,她忙就跟上前來,也不鋪紙,先捲袖磨墨,一面含笑望着黛玉,也不說話,只靜靜相陪。
這正是投了黛玉之心。
待得墨汁充盈之後,她提筆揮毫後的一行行詩文,卻使得春纖笑容一滯:花謝花飛花滿天,紅銷香殘爲誰憐?遊絲軟系飄香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這分明是葬花吟!
先前黛玉分明不曾葬花,這勞什子的葬花吟又是從何而來!
若是從前,春纖還不是夏曉的時候,讀着葬花吟,她只覺纏綿悱惻,實乃錦繡奇文。但現在再見着這一片詩文,當真揉碎它的心都有了:這是從何而來?分明先前黛玉不曾葬花,更何況這葬花吟!還是說,它代表着劇情不可逆轉,便自己這麼些年着意引導,黛玉得命運依舊不能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