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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的一天總是從頭一天晚上開始的。
昨晚發的那條朋友圈讓秋辭嚴重失眠。躺到凌晨一點鐘時,他從牀上爬起來,因爲太累,就選了最便利的皮帶,用了三條,分別綁左腿、右腿和雙手,然而沒有用,依舊睡不着。後來他試圖撫慰身體,竟也無法成功,因爲不想手上動作時,腦子裏幻想的是那雙輕快地敲打鍵盤的手。
直到四點多鐘,他看到盛席扉在自己那條朋友圈底下點了贊,腦子裏亂哄哄的念頭瞬間消音,只留下一個問題:盛席扉怎麼熬夜了呢?之後他不緊不慢地想着這一件事,很快就睡着了。
他睡到中午纔起來,睜眼後第一個感覺是睡得好累,不由恨起昨天晚上的自己。
他總在這種時候與身體產生割裂感,覺得昨天晚上的自己和今天白天的自己不是同一個人:晚上的自己通常更自私,喜歡胡思亂想,喜歡拖延,喜歡晚睡,從來不管第二天白天那個的死活。
他坐到浴缸沿上,思考起人體因新陳代謝而產生的忒休斯悖論:如果手心和某器官的表皮完全代謝一遍,是不是就可以認爲之前的撫慰也被一起代謝出去,連同撫慰時產生的那些幻想?如果昨天夜裏的自己和今天白天的自己是兩個人,那今天的自己是不是就不需要爲昨天夜裏做的事愧疚,而今天的自己也不用總怕明天的自己會後悔自責?如果人通過新陳代謝就能變成另一艘船,那一天天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是徐東霞的電話把他從這種無休止的繁思中扯回現實。
秋辭看見她的名字,本能是反胃,但他馬上就想起那條朋友圈和下面唯一的那個贊,不由愉悅起來,接通了電話。
電話裏的徐東霞慈愛極了,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說自己看到他的朋友圈知道他遇到困難,問他是否需要幫助,是否有親戚朋友幫襯……如此冗長地一大圈跑完,終於提到盛席扉的名字,問:“你這兩天和席扉聯繫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