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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小民百姓之中,也並不是誰都這麼認爲的,一些士紳和商人在私下裏就曾發出了“清官亦猛於虎”的哀嘆。
“清官”現象其實是中土傳統的“貪黷文化”裏面必不可少一個的組成部分。幾千年來,一方面貪官們的奢侈腐化肆無忌憚讓人氣憤填膺,另一方面,清官也總是清得讓人心疼。他們清到家徒四壁,清到生計無着,清得觸目驚心。推崇中庸的中土文化其實總是愛走極端。儒家把人分爲君子和小人兩個相互對立的羣體,宣稱一個人“不爲聖賢,即爲鬼畜”,爲中土文化打下了偏激的底色。凡事都被劃爲兩極,中庸其實無處藏身。
山東在丁直璜這個大清官的治理下所表現出來的行政效率低下和財稅收入銳減,和某時空計劃經濟時期大多數人人浮於事效率低下混日子的時候,媒體卻總能挖掘出一些工作起來不顧身體不顧家庭最後累倒在工作崗位上的先進模範人物,其實如出一轍。
清官們的一絲不取與貪官們的毫無禁忌,其實也是相同文化基因上生長而成的兩極。清官和貪官這兩種極端其實是相輔相成的,正如太極之一陰一陽。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清官與貪官是相互依存,正是清官的“至清”,才造成了貪官們的“至貪”。換句話說,做清官標準太高了,對人的要求太苛刻了,絕大多數人都達不到這個標準。達不到清官標準,那或多或少就是個貪官,既然貪了,何不貪個痛痛快快?
“清官”在官場中恰恰成了官員們的反面教材。做清官不僅物質上喫苦,精神上也要承擔巨大的壓力。每辦一件事,清官們都要嚴格遵守國家規定,因而窒礙重重,舉步維艱。同僚的譏笑、排擠、不合作,鄉紳們的抵制、咒罵、上訪甚至死亡威脅,這些都不算。就是在家裏,母親、妻子、親戚也整日抱怨不已,雖然不敢明着指責,然而起碼不會給好臉色看。因此,做“清官”,其實是在日日承受一種常人不能忍受的煎熬。但中土的清官們卻把這種煎熬當成了一種考驗,一種磨鍊,一種“超凡入聖”的必經之途,樂此不疲。
“清官”不可避免地成爲官場中的“異類”,成爲人人討厭的糞坑裏的石頭,如果不能被“同化”,那麼,只能被“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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