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千流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陰鶩的眼,淡漠得教她渾身發冷。他周身的氣息凜冽迫人,或許因爲居高位,他言談舉止都能描摹出傲慢,俯仰天地,俯瞰芸芸衆生,簡短的兩個字,霎時將徘徊在衆生底層的阿九打回了原型。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只是轉眼的事,她垂低了眸子,心頭一沉,不假思索地伏膝朝他跪下去,“屬下該死。”
視線中只有那白袍一角,她匍匐得很低,心頭堆滿驚惶。
居高臨下,這是謝景臣最熟悉的角度。他俯視她,修長的指尖摩挲過腕上的蜜蠟珠,眼底無悲無喜,緩聲問:“你真的覺得自己該死?”
阿九身子一僵,半晌沒有應聲。
曾數次耳聞他如何手段狠辣陰狠殘忍,也曾數度耳聞他在大涼是如何興詔獄,府中,乃至整個大涼的人都忌他如鬼神,方纔親身體會過,令阿九更加恐懼。
相府培養了一大批的死忠之士,她是其中之一,本質上來說卻是一件失敗的作品,因爲由始至終她都沒能泯滅對死亡的懼怕。是以,儘管這時她口裏說着自己該死,心裏卻根本不這樣想
她渴望生,渴望活下去,她真的很貪生怕死。
半晌沒等來個答覆,謝景臣也不催促,只旋身踱到官帽椅前坐下來,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脣角微揚,浮起一絲寡淡的笑意,“我不急,能容你慢慢想清楚。”
這話說得不假。但凡同謝景臣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他的性子。這是一個糾集了世間諸多矛盾的人,能達到這樣地位的人必然有其非凡的手段。在大涼,謝景臣以行事狠絕著稱,心狠手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一個人,應當暴虐成性,然而他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