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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命搖頭。我暈血?怎麼可能呢!我媽說我打小就特淘,孩子王,整個小區裏的孩子爬牆上樹數我最能。有回從二樓高的一顆樹上摔下來耳朵根子給枝椏掛爛了頂着一腦袋的血回家,我哥都給嚇哭了,我卻跟沒事人似的被我爸抱去包了耳朵,末了晚上稀里嘩啦喝了一大碗米粥。所以我怎麼可能暈血呢?自己流了滿腦袋的血都不害怕,卻爲蘇曼腿上的血跡給嚇得話都說不出來。我這是怎麼了?
“思歸。”蘇曼輕聲喊我。不知怎麼的,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喊我名字,可是相隔了這兩天沒見,在經歷了她網上以及電話裏對我的公式化的冷淡之後,她突然的這聲“思歸”竟讓我心裏一揪,鼻子立馬酸了。“都怪我不好!”我突然就咬牙切齒地恨起自己來了。要是當時我不鬧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堅持陪蘇曼一起去車間,再堅持我來開車……
“……你?”蘇曼微微地挑了眉頭。疼痛與失血使得她一張臉尤其白了下去,坐在光線幽暗的出租車裏,她側臉的弧線如雕像般清晰而冷凝,望向我時,一雙眼卻是黑得徹底,閃動着一絲說不分明卻讓我望而心顫的清柔,像暮色四合極夜深處黛藍色的霧靄繚繞中那點星辰閃爍,流光熠熠,令人心折。
我於是在一瞬間明白了。我不是暈血,我只是,暈她蘇曼一人的血。
蘇曼沒再說什麼,可是從她的眼神我知道,她懂了我的自怨自艾,她知道我在心裏懊惱什麼。但她真的什麼也沒再說。
掛號的時候,蘇曼用了我的名字。她沒有解釋,我也便沒有問。先去了外科治腿傷。腿是被劃傷的,我不知道撞擊怎麼會劃傷腿,不知道她車上放了什麼,好在醫生說並沒有傷到骨頭。雙氧水清洗傷口後去縫針,一共縫了八針。
我看着那個血糊糊的口子汩汩地往外冒着血,被一雙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手粗魯地衝洗着,又被一針一針縫起來。看着蘇曼緊蹙的眉頭,倔強而一聲不吭的樣子,我有點控制不住想抓狂,心一下一下疾跳着,就像那針是縫在我自己身上一樣……
我不敢多看,扭過臉去死死盯着窗口,強忍着心底一陣陣翻攪着的酸澀難安,驀地聽到一陣手機的鈴聲響起。我一驚,掏出手機一看是簡妍的電話,本能地轉頭去看了眼蘇曼。依然是緊蹙的眉頭,嘴脣因爲過度的齧咬而泛出慘淡的白。疼了那麼久,額頭已是一片冷汗,本來微闔着的雙眼聽到手機聲後睜開了,幽幽看向我。我不待她詢問搶先應了:“簡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