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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兒說得遮三掩四,夏侯瀲察覺到有貓膩,因問道:“督主額頭上那塊青怎麼回事?”
沈問行掻了搔鬢角,道:“還能怎麼着,乾爹他老人家走路沒留神兒,摔得唄。”
這些太監說謊向來不打草稿,張開嘴就能編一連串。這地上都是雪渣子,摔哪能摔出一塊兒這麼大個青來?夏侯瀲敲他腦門道:“說實話。”
沈問行苦着臉道:“乾爹不讓我說呀。”
夏侯瀲拎着他的領子到一個水缸邊上,按着他的腦袋威脅道:“說不說,不說把你扔進去。”
沈問行抱着夏侯瀲的腰不敢動彈,苦哈哈地道:“是陛下砸的。今兒原本要開經筵,陛下賴在豹房不肯走。乾爹跪請陛下進學,您也知道,陛下還是個小孩兒,脾氣大,一時不襯意就鬧起來,亂砸東西。乾爹也是倒黴,正巧一個扇把子飛出來磕在腦門上,這不就青了麼?”
原來是這樣。夏侯瀲鬆了手,枯着眉頭嘆了口氣,難怪出宮來了,敢情是被小皇帝打了腦門,心裏生着氣,宮裏的事兒也撂着不管了。也是,他這樣的身份,頂着一腦袋青成什麼樣子?給人看了笑話。
沈問行籠着手,老人家似的蒼涼地嘆道:“今時不同往日,乾爹是鐵了心要當個忠臣了。前幾日都察院彈劾錦衣衛同知柳大人收受賄賂,其實也才百把兩銀子,若是往日,教訓幾下也就罷了,可現在乾爹直接把他官給撤了。撤官好辦,可底下人沒點兒油水拿誰肯幹活?更何況往日橫徵暴斂慣了的,一下子要他收手,斷人財路等於要人命呀!”
“他們會與督主離心麼?”夏侯瀲問。
“難說。”沈問行耷拉着眉毛搖頭,“元輔還要變法,頭一條裁撤冗官,東廠也在內,乾爹硃筆一勾,竟然同意了。與陛下離心,與底下人離心,又自剪羽翼,這可怎麼好?陛下旁邊最近有個新得聖眷的,叫高得才,見天兒地攛掇陛下立西廠。幸虧這幾日前朝大臣鬧着要把先娘娘從玉韘上除名,甚至不許配享太廟,陛下還仰仗着乾爹去與臣工斡旋,這纔沒鬆口。要不然,咱們的日子還得比現在更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