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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久取了一口平時用來煲湯用的砂鍋,先用米湯漂洗一邊,用火烘乾裏頭的水分。鍋裏放上已經處理好的白米,稍微加了點水便放到火上敞開鍋蓋去燒。很快鍋子裏就有雪白的米湯像是浪花一樣翻滾起來,再過一會兒,米湯略乾的時候,在飯的中心用筷子掏出一個洞,將之前燙過醬鴨肉的水倒進去,最後的步驟是把肉脯均勻地鋪在雪白的米飯上,上面蓋上一片幹荷葉,蓋上鍋蓋後還要在鍋蓋上又放上一塊重石,竈口塞上一束紮好的稻草繼續燒。
這樣燒出來的鴨脯飯,香,鮮,味醇卻一點兒都不油膩,每一粒晶瑩剔透的米粒都浸透了醬鴨的鮮味,蓬鬆,軟糯,入味,即使撇掉那些肉脯都可以讓人一口氣將白米飯喫個精光。醬鴨本身也在米飯的蒸汽中褪去了大部分鹹味,鴨子的醬香和肉香卻完整地保留在了那些美妙的紅色肉絲之中。
易老爺碰都沒有碰廚娘做的東西,反倒是將易久做的那一砂鍋醬鴨脯蒸飯喫得乾乾淨淨,就連荷葉上沾着的些許米粒,他都用勺子刮下來一口抿了。
隨着易老爺滿足的一個飽嗝,易久將那可惡的廚娘踢出去自己開始掌管小廚房的事情自然也就塵埃落定了。
唯一的變數恐怕就是易老爺到了後來,甚至想將他帶到自己那邊去,無奈他纔剛開一個口,就見到那個不討人喜歡的兒子像是青天白日裏頭沒有影子的魂魄一樣出現在了門框後面,吊死鬼一樣的臉,嘴脣卻是猩紅,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着他。易老爺驟然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墳墓上哇哇叫的黑鴉,或者是盤旋在死人腹部的蛇,那樣沒有人氣的眼睛。他心裏猛然一震,背心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時候就聽見易久低聲喊了阿蛇出來。
那啞巴慢吞吞地走過來,身上穿着一件琥珀色拼竹青的織錦外袍,看着倒是好像沒有之前那樣了奄奄一息了。可是那孩子看人的目光還是讓易老爺覺得不舒服。他沒有跟自己的父親行禮,只站在易久後面,露出半張臉默默的看着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宛如罩了一個紙糊的面具。
堂屋裏頭的年久失修,有風從開了縫的門板那裏溜進來,地上一片灰陰的影子。
老爺看着阿蛇一隻手緊緊地牽着易久的衣袖,手指白森森地直插在破舊的衣料之中,莫名地打消了讓易久跟他過去的念頭。
那種些微的不吉利的感覺,甚至讓易老爺連話都懶得同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說。隨便敷衍了兩句就帶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