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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知道南明先生是這麼個大人物,汪孚林要是再推斷不出來某些事情之間隱隱的關聯,那就白活一世了。顯然,打算給歙縣摘掉那一筆龐大絲絹夏稅負擔的那幫子人中間,十之就有汪道昆一個;至於希望維持原樣,不要把這筆負擔轉嫁給其他五縣的,則是另外一撥對立勢力。在這一縣對五縣的對峙中,他這個小秀才很無辜地被人坑了。
“早知如此,我找汪二託底,算不算是與虎謀皮?”
汪孚林小聲嘟囔了一句,見那些來此瞻仰的童生往這來,一身秀才襴衫的他知道這裝束惹眼,便閃在了一邊,等一面走一面高談闊論的這些童生過去之後才又現身。眼看時辰將近,他不禁微微有些急躁。雖說趙五爺此人是否襄助,並非不可或缺,可重要的是他需要趙五爺證實自己的猜測。終於,他看到了遠處一個人匆匆而來。只見來者硬是把壯實的身材全都塞進了一件直裰裏,可卻沒穿出書生的文雅,而是硬生生多了幾分說不出的不協調。
一打照面,他便笑着打趣道:“趙五爺爲何要這身打扮?”
趙五爺也很不習慣如此穿戴。然而,得知汪孚林相約自己在丁未科進士坊下相見,他知道這兒童生出沒最多,閒雜人等不敢窺伺,可自己要是壯班班頭打扮過來,甭提多惹眼了,於是就弄了這麼一身。此時此刻,他尷尬地笑了笑說:“多事之秋,謹慎爲妙。汪小官人找我,可是爲了糧長的事?”
見趙五爺眼神閃爍,汪孚林知道這種身在官府的人消息靈通,當即哂然一笑道:“當然不是。”
大前天葉鈞耀大罵趙思成,繼而縣學教諭馮師爺又爲此特意去了縣衙一趟,這兩件事趙五爺都聽說過。縣令和教諭都沒能扭轉的事,趙思成背後又有人,他當然知道自己一個小小班頭對此無能爲力。可既然程公子牽線,他也不得不來一趟,心想汪孚林有心求這個求那個,還不如請託汪道昆這位長輩出面。可是,汪孚林這四字回答,卻讓他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我記得,上次端午節那天,趙五爺曾經對我問過夏稅的事。我從前不明白,但回了一趟松明山,現在已經有些領悟。敢問趙五爺對歙縣夏稅絲絹一事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