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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疲憊的按着額頭,目光轉向右邊首下的一位壯年男子,開口道:“萍石,身爲北洋智囊,你來說說吧。這個仗該怎麼打?”
壯年男子一襲青衫,面容方正,乍一看去還真有幾分儒將的風範;聽得李鴻章開口,他輕輕嘆了口氣,道:“中堂,咱們這一次,是以北洋一隅之力,對抗日本全國之兵,士驤竊以爲,如果想在正面戰場上擊敗日本,難。”
李鴻章徐徐點頭道:“說下去,老夫想聽聽你的看法。”
自稱士驤的壯年男子向坐在首上的李鴻章拱了拱手,繼續道:“目前我北洋,陸師僅有四萬五千餘衆,就算憑藉這二十年來的武器儲備再拉起來萬餘人馬,陸地亦恐非倭人敵手。數量龐大的綠營八旗已經糜爛致死,根本不能作爲前線戰鬥力來計算。如果那戶部翁叔平,能全心全意爲我北洋籌集物資軍餉;士卒效命,將帥果明,在前線憑險固守,尚有一搏之力。”
聽得楊士驤口中說出當朝帝師翁同龢的名字,李鴻章臉中表現出不加掩飾的厭憎之色。他沉吟半晌,話語中流露出難言的味道,似不甘,又似慶幸:“翁叔平雖然和老夫鬥了這麼多年,但他絕不是一個不識時務的人;此番國戰,他即便心裏再過不願,也不敢拋棄這麼多年的道德文章,冒天下之大不韙,在背後卡我北洋的命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在朝鮮採取守勢,儘量避免傷亡浩大的正面推進;消耗倭人,以爭取泰西列強進入調停。”
楊士驤點了點頭,道:“中堂英明。朝鮮雖然是我天朝藩屬,但畢竟是化外蠻地,不尊教化,遠不如我淮軍主力來的重要。士驤說一句誅心的話,只要我淮軍主力仍在,即便是前線敗了,咱北洋就還是大清國的那個北洋;而一旦我淮軍主力盡失,就算是前線慘勝,對北洋來說也是一場災難。因爲有太多的人,將我北洋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早就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們從這個位置上給趕下去了。”
他頓了頓,又道:“至於水師麼,雖然不是此次戰爭最關鍵的因素,但若能趁此機會向國外購入幾條新型艦艇,也更能作猛虎在山之勢,震懾倭寇。”說到這裏,他苦笑了一聲,道:“咱們北洋水師這些年來片板未添,當初買回來的那些船的保養也不盡如人意;時至今日,早就沒了當年亞洲第一艦隊的名頭。如果沒有新鮮血液的輸入,難保那些倭人不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舉動來。”
“買船麼……現在咱們北洋哪還有錢來買船?又有哪個國家肯在戰爭中把船賣給我們?”人羣之中,忽然傳出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道。
雷聲滾滾,暴雨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