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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兗州時,正是臘月三十的晚上。
這是第幾百個年頭的臘月三十,我卻是記不太清了。
兗州的冬天很冷,我撐着一柄傘面素淨的二十四骨油紙傘走在街道上,手上能清晰地感覺到傘面上積雪壓下來的點點重量。風捲着雪瓣斜斜飛入傘下,鑽入我的袍子縫隙,袍子被風灌得膨脹起來,碎雪幾乎要迷了我的眼睛。
太冷了,我的身體早已大不如前,不論我是否願意面對,身體裏的臟腑與骨骼都開始漸漸衰老,只徒留這一副皮相還未曾改變。在到兗州之前,我已經在城郊走了整整兩天,兩天兩夜不眠不休又不曾進食,必須得儘快找到一個客棧。
我是頭一回來到兗州,現下又是午夜,一些店鋪雖還開着門,但都已打烊,只是店主人坐在門口守歲。我握着傘柄的手僵硬地顫抖,禁不住停下腳步,捂住嘴悶聲咳起來。
風有些大。
先開始只是低低的幾聲輕咳,咳了幾聲,便又演變成愈來愈劇烈的悶咳。冬日徹骨的寒意像是埋進了我的骨頭,讓我不住地顫抖,連手裏的傘都握不住。
她以前總歸是將我照顧得太體貼,叫我自從多年前離了她,便一直活得如此狼狽不堪。
我的眼角被身體的不適灼得滾燙,手裏的傘隨着我咳嗽的動作不斷打顫,我咳得越發厲害,它便抖得越是厲害,終於還是在一個不留意時從我虛弱的手中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