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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是天氣太冷的緣故,城門洞裏的燃着的燈籠散發的光芒都帶着幾分青白的顏色,乍一看陰慘慘、青森森,活脫脫就像是陰間地獄勾魂鎖魄的牛頭馬面進出的門戶。
而在城門洞旁邊的小屋子裏,七八個軍警瞧着倒像是白天養足了精神,此刻全都雙眼賊亮地守着張不大的四方桌子,三顆牛骨骰子在花瓷大碗裏起落作響,搬弄得那些個軍警手中的大洋、票子往來穿梭,更引得那些個賭得興起的軍警一個個面紅耳赤、大汗淋漓,十冬臘月的日子口兒,倒是有好幾個巡警脫光了膀子,一身油汗在屋子裏燈光映射下閃閃發光!
甭瞧着城門口這軍警、稅丁掛着個看門狗、攔路賊的名頭不好聽,可實惠上頭倒是一點兒都不缺。城外邊燒鍋上的老泡子原漿老白乾、莊園裏玻璃暖房種出來的嫩黃瓜、脆蓮藕,湯鍋頭上新滷成的蹄頭、下水,過城門的時候怎麼着也得撂下些孝敬。空着肚子戳城門口半個時辰,一嘴油水就能喫得冬天結成薄薄一片白霜,夏天打嗝都能招來一團蒼蠅。
尋常窮門小戶人家,大冷天藉着燒柴做飯的那點火頭勉強暖暖炕面兒,大半夜裹着一牀薄被子凍得瑟瑟發抖,卻都還捨不得燃柴燒煤略略取暖。可城門口那軍警躲風歇晌的小屋子裏,從來都是從進城的大車上扒拉下來大塊的白煤、成桶的銀霜木炭可勁兒燒。哪天要是燒一回劈柴取暖,城門口的軍警、稅丁都得吊着嗓門罵一句——這他孃的晦氣。一屋子煙氣兒真真兒的燻了爺的眼!
再等得夜深人靜之時,黑白兩道人物進出城門,總也少不得些許孝敬。躲風歇晌的小屋子裏小賭怡情打發時日,一夜下來之後邁着太爺步擱剛開張的喫食攤兒上頭喝一碗豆腐腦兒、餛飩湯,配兩籠核桃包子、驢肉火燒,腰子裏響噹噹總也能揣上好幾塊大洋。
就這麼廝混個半年下來,八大胡同常來常往都是應有故事,煙榻上做幾回假神仙也是稀鬆平常!
耳聽着小屋子外頭腳步聲響。圍成了一圈兒賭得正酣的軍警裏邊懶洋洋站起來一位手風不順的主兒,隔着桑皮紙糊了兩層的窗戶吊着嗓門吆喝起來:“幹嘛的?”
迎着那軍警的喝問,從小屋子外面立馬傳來了答應的聲音:“切糕!勞駕您腳下高升,行個方便?!”
懶洋洋地裹上了厚厚的棉袍,再朝着腦袋上扣上了一頂棉帽子,那手風不順的軍警隨手抓過扔在一旁的鑰匙,把小屋子的房門拽開條窄縫,剛閃身出了屋子,頓時便被屋子外面的寒風激得猛打了個寒噤。抽動着鼻子、張開嘴巴就是幾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