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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相有豹滿臉喜色的模樣,胡千里這才抬手把那幾包點心扔到了相有豹的懷裏:“琢磨明白了?”
略作思忖,相有豹方纔低聲朝着胡千里說道:“胡師叔,您方纔的歌訣說的是鼠,可手頭上拿捏的倒是鷹爪的架勢。我琢磨着這該是打從夜梟捕鼠上頭衍化出來的功夫、功架。假託到了這調教鼠類的歌訣裏?這要是沒您這歌訣引領着,尋常人要想看明白這腳下走的、專門拿來閃避的鑽風步已然不易,就更甭想弄明白這門功架真正要命的是手上那小鷹爪的功架?”
微嘆一聲,胡千里很有些惆悵地眯起了眼睛:“聽着老輩子傳下這歌訣、功架的人物說過,世上的功架、功夫全都是各有由來。歸根到底也就是四個字——師法天地!能把這‘師法天地’四個字琢磨通透的人物,哪一個都得能有開宗立派的絕活兒!只可惜能有這‘師法天地’本事的人物,勤、巧、思、悟這四樣法門缺一不可,這世上又哪來的這麼多伶俐人”
提着幾個點心包。相有豹也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輕輕地接應上了胡千里的話頭:“胡師叔,我師父倒是也跟我提過差不多的話,說是世上萬事,從來都是勤能補拙。只要是肯下心思琢磨、下力氣熬煉,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總能有那麼一天福至心靈,沒準多少年都想不明白的事兒,就那麼眨巴眼的功夫也就琢磨過來!聽說胡師叔您當年不就是在這伺候黃皮子的路數上下足了功夫。這纔有了您在火正門裏伺候黃皮子、灰鼠子獨一份的手藝麼?”
乜斜着眼睛看着相有豹,胡千里卻是冷笑一聲:“你納師叔說得可真是一點兒都不錯——你還真就是你師父的徒弟!打從你來了四九城,你納師叔手裏頭那張異獸圖的殘片可就算是改了姓氏。眼面前倒是又琢磨上我這點壓箱底的玩意了不是?”
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相有豹正色朝着胡千里說道:“胡師叔。就您手裏那驅鼠的法子,擱在火正門裏都是獨一份的手藝。老話都說藝多不壓身,您要是能”
瞧着相有豹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胡千里卻是抬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貓兒爺家宅子的大門:“要能過了眼面前這檔口春暖花開時再說吧!有豹,既然你都弄明白了這歌訣、功架裏的路數,那我可還得再囑咐你一句——這功架當真用上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只能動腳!你明白麼?!”
只一聽胡千里話音裏的意思,相有豹頓時喜上眉梢:“那我這兒可就先謝過胡師叔了!師叔您放心,就您方纔傳我的這鑽風步、小鷹爪的功架,不到當真要命的時候。我絕不拿出手上頭一擊必殺的路數,也就指望着腳底下靈便。能逃脫了敵手追索就行!”
像是並不喜歡相有豹那跳脫性子,胡千里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是朝着那些個侯在貓兒爺宅子前面、手中提着鼠籠子的人物努了努嘴:“先甭忙着高興!方纔剛叫你背的歌訣裏頭,哪一句跟眼面前這些人物能扯上勾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