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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了十七八個大嘴巴,再饒上四五六個窩心腳,還得虧了一味樓中掌櫃的好說歹說、打躬作揖,那叫一盤鍋巴肉片洗了把臉的主顧總算是繞過了已然叫打得爬不起來的朱寶兒。可也就從這事兒之後,原本能在一味樓裏擰着嗓門拿捏腔調的朱寶兒就算是倒了秧子,雅間的客人自然再輪不上朱寶兒招呼伺候,只把個十冬臘月的天兒提着食盒送飯跑街的苦活兒擱在了朱寶兒的肩頭。
人都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可這話倒是一點都沒落到朱寶兒身上。旁的夥計提着食盒送飯跑街,雖說是苦累一點,可但凡是多花點心思奉承伺候着。腰子裏總能得着幾個賞錢。可朱寶兒提着食盒朝着磨眼兒衚衕送了好幾天的飯菜,先都甭提得着小賬賞錢,哪怕是晚了片刻功夫、盤子裏菜湯灑出來個一星半點,那都得叫那些個凶神惡煞的主顧惡狠狠罵上半晌!
扭臉避開一陣直衝着鼻樑骨打過來的寒風。朱寶兒很有些自怨自憐地嘆了口氣,嘴裏頭荒腔走板地哼哼起了一段《坐宮》裏頭的西皮慢板:“楊延輝坐宮院自思自嘆,想起了當年事好不慘然。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我好比虎離山受了孤單。我好比南來雁失羣飛散。我好比淺水龍困在沙灘”
都還沒等朱寶兒把一段西皮慢板哼個過癮,打從街邊的一條小衚衕口裏邊,猛地撞出來個人高馬大的壯漢。猶如一頭髮狂的公牛般將朱寶兒衝撞得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而在那壯漢的身後。兩個腦袋上戴着舊氈帽遮臉、身形打扮也都差不多的壯年漢子一迭聲地尖叫着追了出來:“攔着他嘿賴賭賬、砸明火啦”
“可留神啊他可帶着傢什吶”
叫那門神般魁梧的漢子撞了個人仰馬翻,手裏頭提着的食盒也都摔出去老遠,朱寶兒頓時扯開嗓子慘聲吆喝起來:“嘿喲今兒這是撞了哪路喪門神了可是撞死我了”
眼瞅着那門神般魁梧的漢子飛快地跑遠,那倆腦袋上扣着氈帽的壯年漢子腳底下也緩了下來,彼此間不斷篇兒地相互埋怨着:“你倒是快着一步啊?這好容易攢個賭局、做一筆買賣,多少掙幾個過年的銀子,眼睜睜就叫人打桌面上給搶了。你倒是能管點用不?”
“這就能怪了我不是?平日裏就聽着你說殺七個、宰八個,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蛟龍,今兒怎麼就沒見着你這些個本事、倒是光見着你犯慫?!”
“這能賴我?沒瞅見他手裏頭有刀?攮着了破皮見血的那可是我!再說了,我那手裏不還攥着骰子、寶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