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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時有些急了,站起來轉了兩圈,下定決心般告訴傅元青:“掌印看過的玉簡乃是刻本。原本乃是一套竹簡,在陳景處,你可問他要——”
“可是這個。”傅元青把竹簡放在桌上問。
百里時呼吸一窒,道:“你拿到了?看過了?”
“是。”傅元青道,“我已知道,大荒玉經的解法乃是,天人合一,就能共享壽命……”傅元青說,“只是我做不到。”
“爲什麼?有什麼做不到的,你只需同陳景開誠佈公……還是說你不喜歡陳景?”百里時想不明白。
“我怎麼可能不喜愛他。”
說到“喜愛”兩個字的時候,有諸多記憶紛紛掠過他的腦海,於是他眼神發亮,甚至笑了笑。可下一瞬,他便回到了現實。
他有些掩飾的低下頭,用指尖撫平本就平攤整潔的裙襬。
“就是因爲喜愛,才做不到共享壽命。”他說,“皇帝即將親掌寶璽,那些傳承世家不甘心退場,可青年俊傑又急着要上位。我負顧命重擔,可偏偏我只是一個閹人,在其位承其重,卻不配位。十三年來已成衆矢之的。”
“我不明白。”百里時皺眉,“您入宮掖,宮掖內監陋習一掃而空,就算是末等宮人亦有保障。再說宮外,韃靼這些年被打退了三百餘里,不曾傷我子民。又起浙江織造,絲質瓷器遠銷諸夷。減稅賦、輕徭役,開荒闢田,建惠民藥局。工商繁茂、民有所養、老有所依。掌印驚世之才,又心懷社稷、慈濟天下……我不過跟您接觸幾次,便已仰慕。爲什麼這些大臣們、世家們,就彷彿盲了瞎了一般,無限詬病您,不遺餘力的抹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