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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兩道試帖詩的命題分別是“詠廣通渠”、“勸學”,蕭銑先“借鑑”了還要幾百年纔出生的皮日休詠懷大運河的《汴河懷古》之一,把前一首的缺填上。做到“勸學”時,原本第一反應是想搬弄一下“萬般皆下品、唯有度數高”的,但是轉念一想,又不符合如今的時代特徵,搜腸刮肚之下,才從記憶中搜羅了一首模糊不堪的“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湊上。確認無誤後把三首詩都謄抄完畢。
蕭銑的字師法歐陽詢,楷書之美放在這一羣本科考生之中,就算排不進前三,也鐵定排的進前十了。細細謄抄了詩作後,便繼續開始作文。因爲字數多,小楷寫起來不比後世鋼筆字速度,作文倒是沒時間在草稿上寫得很詳細,只能是略略寫個綱要,就在正捲上作答。
在寫“撫吳策”的時候,蕭銑的重點論點便是讓朝廷集中收繳了吳地大船之後,應當一邊以朝廷擅長水師的將領集中統御,另一方面也要學習鹽鐵專賣的法則,主動經營好官辦的水運業務,結合官修水利,以商養河,以專營之稅款用於疏浚運河、開闢新河道。若是朝廷不善經營,也可學習鹽鐵務的包稅制度把專營權益轉包給豪商,抓大放小云雲。
然後便是學習開荒初年開廣通渠的舊法,逐步開江南運河、邗溝故道、鴻溝故道,使京師、洛陽及其他北齊故地、江淮等南陳故地連爲一片——這一套說辭大致和後來楊廣開大運河的說法差不多,區別只在於兩點:第一點是強調了此法要循序漸進,而且是“以商養河,量入爲出。如遇荒年,多用災民爲役,以工代賑”;第二點則是完全沒有提歷史上從黃河通往涿郡的永濟渠河段,畢竟在沒有要求水路把征伐高麗的軍糧運到涿郡的情況下,永濟渠這條大運河中投入最大、效益卻最低的河段,着實沒有提出的必要。這樣一儉省,看上去疏通運河的方略開支便會減去一大半,也能迎合素來節儉的楊堅的心意。
“平高麗策”方面,蕭銑在軍事角度提的不多,無非是從戰略上說了一個持久戰消耗戰的可能性,提出從登萊海運軍糧及士卒至遼東,降低後勤壓力的一些措施,以及從外交上連橫合衆,海路聯絡新羅,從背後常年騷擾高麗以疲敵。同時在軍事上隋軍應該少量多次,以牽制高麗兵力、耽誤高麗農時、耗竭高麗國力之後再一鼓作氣徹底滅之。
事實上,最後一點方略蕭銑雖然自己寫了之後覺得挺出彩的,但是實際上事後從結果看,也沒有拉開多少分差——因爲這種持重之法,實在是老生常談,毫無新意。事實上九年前楊廣滅南陳的時候,隋朝在集結51萬大軍總攻之前,已經以小股偏師行此法疲弱南陳好幾年了——每年快到夏收的時候,隋軍就在邊境故作集結,逼得陳國不得不動員軍隊,在沒有兵農分離的年代,這樣一動員,就耽誤了一年的收穫農時,國力戰略儲備自然下降。陳國在淮南的地盤,當初就是這麼被隋朝蠶食吞掉的;所以今天考試的策論中,竟然大多數人都寫到了這一點。
畢竟本朝混一天下過程中使用過的妙計,在應試文表中再寫一遍,也是一種變相的歌功頌德不是麼。
蕭銑運筆如飛,越寫越是流暢,午休時只是用了兩個死麪蒸餅就些鹹菜,便繼續趕考。仲春節令,到了申時末刻天色便暗了,蕭銑在天黑前半個時辰趕完了全部內容,又緩緩查驗了一邊,待到鳴金,便交了卷子,依次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