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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满梨便笑着从铺子里出来了,在厨下忙得面色有些粉红,头巾下的耳后也溜出两缕不听话的青丝,连同及腰长的发辫垂在肩上。 见了孟寺卿,赶紧道:“孟大人来啦?快请快请,给二位预留了好坐处!” 孟寺卿便笑着把带给江满梨作小礼的绿萝给她,而后抬脚迈步,有些得意。走时回头与许三郎道:“替某向许指使问好。” 又笑点林柳,道:“下次记得让江小娘子预留坐处。” 待到林柳和许三郎吃上钵钵鸡,已是半个多时辰后的事情了。许三郎饿极,五个档口的吃食一样来些,点了一大桌。 林柳倒是也很喜爱这道名鸡非鸡的新品,尤爱清爽脆口的莴苣笋,吃了好几签,不够,又加了许多。 江满梨过来给他们上新加的签,看出林柳有些欲言又止,便主动道:“陆小娘子昨日也来过了呢。” “哦?陆小娘子近日可好?” 许三郎有些日子没见着陆嫣了。自打他表兄拒了方家的婚事,方小娘子便也不再来此处偶遇林柳,陆嫣来得也就少了许多,大都着女婢来点几样,带回府上吃。 江满梨点头:“好着。”又道,“陆小娘子与我说,方小娘子近日也很好,让我莫要担心。还说去岁的状元郎调任方尚书手下,方尚书很是看重,有心栽培,还想将方小娘子许配与他。二人近日便要见面了。” 林柳被看出了心思,又发觉自己竟然还得从江满梨口中得知方二娘的境况,心里既有些感动江满梨体贴,又觉得愧疚,终是笑了,道:“多谢江小娘子。” 谢她那日点醒他,也谢她今日告诉他。 江满梨看着林柳,嘴上笑说着不谢,心中舔舔唇角,心道这酒窝俊哥儿脸上没了愁容,确实是,有几分姿色。 瓦子外卖热销(三更) 铺子里钵钵鸡一上一脱销,外送也是供不应求,霍书这几日可忙坏了,背个箧篓,每日风尘仆仆,争分夺秒地来回跑。 不为旁的,就为这钵钵鸡有个极大的好处,同那炙烤的串儿一样,能捏着竹签子吃。烤串没甚汤水,拿箬壳一包,钵钵鸡有汤料,就拿竹筒装。 铺里原来用的竹筒个头矮胖,装不下竹篾子,江满梨就又订来些瘦高个的,恰恰好整签装下,客人吃的时候打开盖子,便可一签一签抽来吃,既不沾手,又方便得紧。 于是这几日,各处酒楼歌馆、勾栏瓦舍里头,就常见客人们点来些竹筒装的外送捧着,玩儿也似地一签一口这么吃。 吃完了就把空签子再一把地插回竹筒里头,走时就留在桌凳上。打扫的小厮若是个不知情的,一打眼看见这般多的竹签竹筒放着,还以为是甚么节日,寺里的和尚集体了下山,施福解签来了。 而旁的看客见着身边有人这么吃,也觉得有情趣、有童趣,与这暑热的天正合宜,便又纷纷将送餐的阿霍叫住,点上它五六七八筒。 如此,阿霍就又不能歇,顶着热,穿梭在大小坊市之间。 江满梨见阿霍兴致勃勃,精神头极佳,倒是还挺高兴,只叮嘱他休息够、多喝水,别累坏了就成。 藤丫却是有点心疼阿霍了,给他拿麻绳把个小竹筒捆成小挎包的模样,里头放些碎冰,再加上金银花水。每回来一次,就给他换上新的。 阿霍脸颊红扑扑,道:“没事的藤丫姐,也没那么热,你看我还有水。” 藤丫摇头:“不成不成,都晒热了,换些冰的。” -而在近日所有的外送单子里头,自瓦子里头点的单子,几乎又占了四成。 瓦子也称瓦舍,是这朝代人娱乐的专门场所。 从用途上来说有些类似现代,带电影院的购物商城加综合娱乐馆,只不过“电影院”的占比更大些。而若要从样式上来说,就类似现代的大体育场,尤其是校运会办游园时的体育场。 仔细些解释,就是一个偌大的场馆,被以勾绳和栏杆分隔成一间一间的戏楼,上设戏台,下设看台。类似现代电影院里的不同放映厅,只不过演的不是电影,而是说书唱戏、杂耍驯兽。 每间戏楼便称勾栏。 这间勾栏演这出,那间勾栏演那出,观众在场馆中信步观赏,选到自己想看的便坐下给钱。 场馆之中还分布着许多商铺和小摊,有卖衣服的、卖饮食的、卖窗花的、卖字画的、算卦的,应有尽有。 客人们看累了,逛乏了,便可以点些吃食坐在摊上,随意听听不太正规的小曲,看看不太像样的卖艺。 或是花几个大钱投投壶、套套环,也别有一番市井趣味。 京城里一共三家大瓦,合起来共有勾栏五十余座。其中最大的又属西城门外的舟瓦子,里中勾栏二十座,戏台可纳近千人,若是坐满,十分壮观。 江满梨怎会错过这种合作机会? 趁着钵钵鸡大热销得好,暑天又正是客人们爱逛瓦子的时节,与云婶、竹娘几家人商议了,赶紧抽空,亲自跑了趟舟瓦子,找了其中最大的勾栏谈合作。 勾栏东家是个颇有眼光的年轻郎君,这瓦里的西域吐火杂耍、南方新式唱腔,都是由他的勾栏最先引进的。 自然也知道最近盛行的竹筒钵钵鸡。 听说江满梨正是为此而来,想要寻个法子,让这外送与勾栏的戏票结合起来、相互成就,自是乐意得很。 一番商议,拍合下来,决定印些红票。 便是凡买勾栏戏票的客人,赠江记外送的削价红票一张,每满五十文可减五文,上不封顶。 而凡在江记堂食的客人,也均赠勾栏红票一张,依据当日影戏、耍象、唱曲等场次,削票价二至五文不同。 红票印好发出去,次日夜市还未开张,江满梨与藤丫堪堪备好食材,熬好了煮钵钵鸡的料汤,勾栏点外送的人便着来了。 这个小厮江满梨是认得的,来过许多回了,称阿孝。 阿孝是个憨厚的,怕打搅铺子里几人忙活,就站在铺门前等着,也不进去。待到江满梨出来,才递了红票过去,嘿嘿笑两声,说了客人们点的吃食,道:“戏台酉时便要开场,麻烦江小娘子准备。” 江满梨自无不可,听得要的几乎都是钵钵鸡,便招呼藤丫拿签子。阿霍也跟着去厨下帮忙。 这几单东西不少,江满梨这头要了十几份钵钵鸡,竹娘那头又要十来份冰饮子,邵康的羊肉包子和媛娘的蜜枣江米粽也要得好些。 唯独云婶阿庄叔家的冷汤羊肉索饼、炙羊下水等吃食无人问津。 云婶面上倒也没有不爽快,笑着道:“无事无事,兴许今日看戏的这些个小郎君小娘子,正好不喜羊肉。” 邵康实心眼:“可我这包子不也是羊肉馅儿的?” 这下就不好自欺欺人了。 阿孝是按着勾栏客人们的要求点吃食,故而逐个要时,也没想这许多,此时觉察气氛不对,有些尴尬地笑着,挠头道:“下一趟兴许就有人点汤饼了。” 却是江满梨细细回想了一着,觉出些不对。 问云婶道:“云婶、阿庄叔可有印象,素日里的羊汤、汤饼、炙下水,还有近日的冷汤索饼外送,都是何处点去的?” “哟,”云婶微微仰起头来回忆,道,“昨日御街北的两家歌馆里,点了好些。” 阿庄叔也道:“坊里的书院也点得不少,日日都点。” “剩下的,大多就是宅子、府上,铺子里的了罢。”云婶想了想,又道,“还有咱们附近的衙门里,也有许多。” “那岂不是从未有瓦子里来点过?”媛娘听出来了。 “嗨呀,”云婶也反应过来了,“这么一说,恐怕还真是。平日里只顾着忙活,阿霍又每处都送,一箧篓里装好些,竟没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