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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娘娘說,宮裏召姑娘召得急,又讓您擔待的是要緊的差事,內務府着實騰不出手來照顧您,一日一日連炭火都接不上,她老人家心裏很不安。”
說完,他甩滅折,挽起袖口去籠燈。光給人暖意,好像也舒開了他在雪地裏受過雪風的喉嚨。
“聽說姑娘家裏的太太也不大好?”
好不好,也就那麼幾日了。
若換作以前,王家的府邸會有很多人去問她母親的病。但由於父親是在南書房行走的翰林,皇帝病篤難愈,只得沒日沒夜地守在南書房,眼巴巴地等着那道內廷外朝都望斷脖子的遺詔從皇帝口裏吐出來。
兄長也在外任上,妾們又都不理事,眼見着母親的大事要和皇帝的撞到一起,王疏月原想幫襯着府上料理。奈何皇帝還是先走了一步。這是大清入關後頭一回在紫禁城裏張羅大行皇帝的事。宮裏要寫喪儀一項上女官們的典儀簿子,皇太后的旨意,當夜就傳到了王家,王授文在衙門裏回不了家,母親又病着,無人過問得了家中姑娘的事,王疏月只得跟着宮裏的奴才匆匆入宮。這一出一進,無人打理,的確有些狼狽。
大清入關後的第十年。
滿人和漢人之間最血腥的風暴剛剛過去,嘉定一處因剃頭易服的政令不行,幾乎屠城,漢臣們的頭頂涼颼颼,脖子上也時常閃過刀風。王疏月的父親王授文是前明的遺臣,也是清江學派的起頭人,祖上原籍清江,明末遷徙於長州,後來又去了撫順做官。在長洲王氏家族曾建有一座“臥雲精舍”,是當時民間首屈一指的藏書樓。藏書之富,令天下文人無不傾目。
後來大清入關,臥雲精舍毀於戰亂之中。王授文在撫順聞訊時一頭栽倒,昏了五日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