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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餌閉上眼睛,但沒用,那隻血紅的眼依舊盯着她,哪怕她現在把眼睛挖掉也根本沒用!觸手們卷着她在空中狂亂揮舞,這是來自邪神的怒火,沒有人類能夠承受!向餌大腦中被強行灌入巨量的信息,她終於明白了一切。她知道了,那尊雕塑的名字,部落崇拜的真神名字,她顫抖着雙脣,用沙啞的嗓音低低說出:“阿赫……放……了我……”阿赫,是祂的名。觸手猛然一頓。向餌徹底暈厥。她像一片白色樹葉,在狂風呼嘯的黑暗世界裏,在血色巨型眼眸的注視中……翩然無力地墜落入海。 注視天邊那一絲魚肚白,已經開始融入橘紅,朝霞即將染滿天空,整個世界即將醒來。但客廳裏依然是暗色的。明明開着燈,那燈光卻像是隔着水透出來,非常黃軟無力,照不亮太多。一身白衣的女孩,姿態扭曲地躺在地上,完全暈厥,一動不動,細瘦的手腕宛如一支顫巍巍的百合花伸展出來,向着似乎永遠也到不了的朝霞伸去。而她身旁,一個黑影正在注視着她。那個黑影並不高大,完全看不出來具體的形態特徵,彷彿一種超越時間與空間、不在這個世界之中的蠕動之物。它明明安靜站立着,身軀的邊緣卻趨於模糊,似乎隨時都能融入空氣,伴隨着熹微的晨光一同消散。它沒有眼睛,看不出有沒有肢體,高度也無法摸清。但就是……它正在注視着,地上那個女孩。注視着女孩柔軟的身軀,細瘦白嫩的手腕和脖頸,細微的鼻腔裏呼出的空氣。注視着女孩明亮美麗的光芒,和那令它捉摸不透、將它召喚而來的靈魂,那靈魂在她軀體之中翻滾、氤氳,是隻有它能看到的獨特景色。女孩衣服被拉開一點,露出腰肢。腳踝上有淤青,和皮膚特有的粉。姿態雖然扭曲,她的臉卻好似盛放之花,帶着一絲清淡的愁容。她好像只是睡着了。黑影注視着她,逐漸,有什麼伸展過去,覆蓋在女孩身上。那些暗紅與黑交雜、帶着吸盤和視線的詭異觸手,將女孩從腰間開始包圍起來,柔軟黏膩、可以任意變形的觸手,從女孩瘦弱細白的腰肢之下經過。“呲啦——”,觸手經過的地方,發出刺耳的、皮肉拉扯的聲音。許多根觸手黏膩地綿延開去。腰間、脖頸、雙腿、腳踝……從上到下,整個女孩被數十根觸手包裹起來,黏膩的皮肉拉扯聲不斷響起。 晨光終於從窗外掙扎而入,進入這間充斥着奇特腥味與詭異黑液的廳堂。但客廳裏,此刻空無一人。向餌是在自己的小牀上醒來的。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記得之前發生什麼了,到處找手機,最後在桌上的雕塑前方找到了。她刻意避開那尊雕塑,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忍不住嘆了口氣。她遲到了,主管已經給她發消息問她怎麼還不來上班了。向餌從牀上勉強爬下來。今日依舊是個陰天,天光迷迷糊糊,她也迷迷糊糊。她摸了摸身上,總覺得好像發生過什麼很可怕的事情,但……現在也不是回憶的時候。況且身上沒什麼傷,全身都很正常,甚至連之前小腿上的淤青都沒了。也許那些淤青只是被撞到了,來的快去的也快吧。收拾好了自己,她隨便穿件外套,找一個包裝進手機鑰匙公交卡,立刻開始往外走。邊走邊在手機上給主管回消息,撒謊說自己生病了睡得太死,現在已經快到公司了。主管沒回,她走到玄關處,昨天甩在這裏的泥點子還是溼潤的。她穿上專門爲上班買的小高跟,想了想,又換了平底板鞋。一路飛奔趕公交,下車後忙碌地找共享單車騎到單位,太過現實的生活,讓她完全沒有思考其他的時間。一到公司,主管就面色難看地找她去開會。“本來九點要開會的,因爲你沒來,大家等你到現在。”向餌低下頭去,看着自己白色的板鞋,聲音很低:“對不起。”然而這個會議也並沒有什麼需要她的地方,她只是一個運營,在會上聽着產品經理高談闊論,又看着程序和產品經理打架,最後設計說“這個做不了”“那個沒素材”,她全程一言不發,並不影響會議進程。到最後隨便定下一些日程,向餌回到工位,總算長舒一口氣。她喜歡自己的工位,靠窗,擺着小綠植,周圍沒什麼難搞的同事,距離主管挺遠。她開始了每天的日常工作,忙起來,內心反而會平和不少。就是……偶爾抬起頭來,看着窗外放鬆眼睛時,她好像總是會……有被注視着的感覺。如芒在背,一片密密麻麻的視線,讓她總忍不住全身緊繃。她四處看,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主管正在巴結新來的年輕男總經理,沒人在意小角落裏的她,更不可能有人看她。但那種感覺揮之不去。向餌看了看窗外。辦公室環境也不算很好,這裏是個工業園區,剛裝修好沒多久,他們這些員工都是人肉除甲醛神器,味道並不好聞。窗外則是轟隆作響的建築工地,新一期園區正在修建,但由於到了雨季,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黃帽子的建築工人在路邊聊天摸魚,甚至沒人抬頭看一眼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