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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不是,祂有什麼好生氣的啊? 擁抱這可真是……向餌百思不得其解,又氣又笑,乾脆一pi股坐到牀上,看着那正在面壁的雕像。真生氣了啊?她想這麼問,又覺得不太對勁。是不是太親密了一點?她可不想和邪神如此親密。向餌欲言又止,她意識到,邪神不理自己更好,還落得清靜。現在當務之急是……想到鞋櫃上四濺的鮮血,她臉色沉了下來。她當時完全陷入精神混亂中,被邪神逼得發瘋,用高跟鞋擊打男人的頭部、臉部和雙手,一點都沒留力,鮮血四濺,場面也很恐怖。那男人只要腦子正常的話,都會報警的吧。到時候自己這邊反而說不清楚,家裏又沒有攝像頭,沒法說這男人性騷擾……真是攤上大事了。向餌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是停留在管控嚴格、和諧正常的基礎上,她所做的事情確實已經超出了正常範圍。她等待着警車開進小區,等待着警察來敲門,或者是李婉帶着男朋友回來,對着她破口大罵。她忐忑地等着,等着……然後就閉上眼睛,陷入睡夢。中途她醒來過一次,屋子裏燈不知道被誰關了,整間房間一片昏暗,湖藍色的窗戶恍惚如波浪一般盪漾開來,而在盪漾的波浪中,她隱約看到一根暗紅的觸手,正在……幫她蓋被子。她醒了一下神,凝神看過去。那觸手卻又消失不見,被子“呼”地一下掉到牀上,掀起一點冷風。向餌迷濛中自己伸手,把被子拽過來蓋上,又很快睡着了。窗戶之下,一根細細的觸手正安靜地蜷縮在書架上,見牀上人呼吸逐漸均勻,它才稍稍抬起一點來。沿着潮溼老舊的牆壁,它慢慢地、有點猶豫地攀爬過去,小心翼翼捲起被子一角,拉起來,蓋在牀上人露在外面的蒼白腳掌上。蓋好,觸手在被子上輕拍兩下,這才又慢吞吞地回到書架上。卻並未消失。細小的觸手宛如一根藤蔓植物,沿着半開的湖藍色窗戶攀爬出去,在金屬窗框上留下一絲絲幾不可見的黏液。一到牆壁之外,它就爬得很快了,它迅速變大、變粗,月色之下,彷彿一條巨蟒般鑽出,沿着無數個牆面和房頂攀爬延伸……它,或者說祂,以觸手爲線,在方圓上千米範圍內,編織起來一張細密的大網,觸手上的每個吸盤、每塊棘刺,都在嗅聞、感受,只爲尋找一個人。一個祂嘗過其鮮血的細瘦男人。 觸手網絡在無知無覺、正沉浸睡夢中的人們身旁佈置下來,洶湧的污染氣息噴薄而出,月色下的世界變得黑暗扭曲,許多人開始做噩夢,或是驚悸地醒來,卻找不到讓他們害怕的東西在哪裏。他們宛如引頸就戮的鵝,看向窗外。而在家屬院之外幾百米的某個小賓館裏,觸手們找到了目標。許多根觸手快速消退下去,朝着這間小賓館房間聚集而來,在賓館窗戶之外掛着、墜着,看向牀上的一對男女。是李婉和她那受傷的男友,正背對背地在睡覺。男友受傷後給李婉打了電話,李婉讓報警,男友卻因爲自己有過案底而非常抗拒,兩人去醫院檢查了傷勢,暫時租了間小賓館住下,準備明天再說。總之,現在李婉和男友正躺在小牀上,睡得無知無覺,鼾聲起伏。觸手們窸窸窣窣地,沿着窗框伸進來,細細的尖端都愉快搖動着,像是草坪上正歡快跳舞的小草,爲眼前的血肉小點心而高興。被向餌拒絕的祂,此刻正好需要這個。幾條觸手慢條斯理地沿着牆壁、地板伸展過去,姿態優雅,宛如在夜間捕食的蛇類。攀上牀柱,牀上男人不安地動了動,觸手暫時停下,沒有繼續。等男人睡熟了,觸手們繼續攀爬,抓住牀單……但就在這時,所有觸手猛然停頓,尖端一致地轉了個彎,看向遠方。家屬院最深處的老舊房間裏,向餌緊閉雙眼咕噥翻身,像是很熱地蹬開被子,又像是在夢裏和什麼人爭吵,很快她又嚶嚀着,把腦袋埋進枕頭,眼淚流出,溼透了布料。“嗚嗚……嗯……別碰我……”許多根還在外活動的粗壯觸手忽地消失,費心編織的巨型網絡迅速消散,黑暗濃霧隨着扭曲的光線一起消失,無數蛛網一般的觸手來不及原路返回,乾脆就地消失。原本正攀在小賓館牀單上的觸手們,幾乎連猶豫都沒有,就立刻原地消散,完全不再關注它們之前的目標,力量飛速回歸本體。還剩下近處的許多觸手們,它們急切地、飛快地縮回來,將自己擠擠挨挨地塞回到家屬院頂樓的小窗戶裏頭,爭先恐後地擰成一股,簡直要把窗框給擠扁。然後,數百根粗壯觸手凝聚成一根極粗的繩索。它不斷拉長、拉長,直到最後,延伸出細細軟軟、手指肚粗的暗紅尖端。那觸手尖端輕到極點,小心到極點地伸過去,輕輕貼了貼向餌的臉頰。眼淚被吸收掉,面龐乾淨柔美,向餌又是咕噥幾聲。她稍稍扭轉身子,伸出雙手,無意識的在周圍摸索着,似乎是想抓住一點什麼東西。觸手沒來得及退開,被那雙手攬住,抱緊。雙腿纏上來,將粗壯的觸手中段壓住,夾在雙腿關節之間,像夾住一個抱枕一樣擺好了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