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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表哥似有瑩潤於眸中,梁道玄趕忙又笑露閒玩之意,似是寬慰似是玩笑,跟上自己之前一句:“再者說,我也有自己的好奇,天命難不難違我尚且不知,可如若天意有此驅策,我自然是想看看它會將我帶至何處,如此體境,方不失爲人間一行。”
這句話就又是梁道玄素日裏落拓不羈的品格,當下聽來,甚至還頗有三分堪破俗世與七分昂霄聳壑之豪情。
說完他又舉起茶杯,似是敬酒般一飲而盡笑道:“我這般計較,大哥是否可以放心此行了?”
“人常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然而這些年除去我在書院讀書和外任的頭兩年外,餘下時日你我皆在一個屋檐下,我卻不知你之洞察早已不似舊時吳下阿蒙。”
崔鶴雍半是誇讚半是感慨,他也知自己不大可能全然不去擔心,可如今表弟其實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全無計算,反倒早有丘壑,那些閒散之態並非無思無慮的表象,而是真正存了智慧之念後的平和。
他忍不住再讚道:“你比我剛上任時要好得多,我明明比你心中有底,且父親還拖了故舊暗中提點,我仍是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行差踏錯致使父母顏面跌損而門楣無光。然而弟弟你心中之從容,卻不是裝出來的若無其事,只這一點,就比我強上千百倍,如此可見,你只是不去想,若真思量,比我更適合入仕許多,要是當初……”
“大哥,人開始回來了,咱們就不談這個了。”
其實估摸着人還沒回來,但梁道玄很怕再聽表哥左一句可惜又一句懊悔,趕緊岔開話題。
於是二人也不悶在雅間,掀起簾子敞開竹窗,那琵琶的單音重新入耳,聲聲若罄,只是左右依舊無人,廳下廊間不過回來三五客,隱約可以聽見皆在談論洛王的排場與施惠。
許是酒肆老闆急着攬客,他一而再再而三催促琵琶師傅快些校弦,梁道玄和崔鶴雍各添了一回茶時,演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