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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孩子這一打岔,顏昀見妻子含着蜜餞躺下,像是方纔與裴小姐說話,耗了不少精神,又要睡了,也不好再繼續窺問什麼。他伸出手去,幫妻子把蓋着的絲被掖好,又同孩子一起,將支着的殿窗,一一闔上,看窗外風搖樹響,天色也漸漸陰沉下來,許是將有一場雨了。
風吹入殿,卷得御案上未被鎮尺壓着的宣紙,飄散了一地。小內監們忙不迭躬身撿紙的身影中,天子的臉色,如凝寒霜,他冷望着下首戰戰兢兢的太醫,一聲聲厲沉斥問:
“不過是受涼發熱,如何拖了這許久,仍未見好?!朕留你在太醫院,是看重你醫術精湛,若連一個小小的風寒都治不好,朕留你何用?一板子打死算了!!還是說,她是又在謀劃什麼,你是又在與她私下勾結,故意拖延她的病情?!”
耳聽着天子之怒,一聲高過一聲,傷體初愈的謝太醫,忙驚懼下跪道:“陛下,再給微臣十個膽子,微臣也不敢欺君啊!長樂公夫人之所以尚未轉好,是因長期心思鬱結,以致病體難愈。”
他重重朝地一磕頭,繼續解釋道:“陛下,人的心境,確確實實可以影響身體,不然,怎會有‘鬱鬱而終’一說呢?!”
“鬱鬱而終”四字,像一根刺紮了過來。穆驍甚是不喜這一說法,他皺起眉頭,將太醫謝邈又訓責了一通,令他務必將顧琳琅快些治好,將謝太醫屏退出去後,自己一人,負手在殿中來回走了許久,仍是心浮氣躁,不得安寧,最後微一抬手,喚人近前。
在隨尋了個由頭,將長樂公父子調出棠梨殿後,陰沉許久的天色,也在一聲雷響中,落下雨來。穆驍不畏風雨,僅攜數侍,在雨中,直往棠梨殿去。
季安隨侍君公與公子離開,棠梨殿內,除晉宮的宮人外,就只素槿一人,侍奉在夫人榻旁。她看飲藥後睡着了的夫人,面上滲出些病中虛汗,執着涼帕,輕輕爲夫人擦拭時,忽聽有沉重聲響,接着有腳步聲近,還以爲是其它宮人走了過來,抬眼看去,卻見是大晉天子親臨,驚得心臟幾要驟停。
其實夫人與晉帝之間的事,在擷芳殿大火翌日清晨,歸來的夫人獨自沐浴,而她捧衣入內,無意間望見夫人身上痕跡時,就已知曉了。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萬沒想到晉帝會如此行事的素槿,忍着心頭震駭,欲屈膝拜見聖上,剛一躬身,即被屏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