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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讓她將這根白髮用力拔掉後,又讓她幫忙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藏在頭髮裏面。在她再三保證,沒看到其他白髮後,父皇微鬆了口氣,重將頭髮梳簪齊整。在隨她這女兒,又向外走了兩步後,父皇又忽地頓住腳步,低下頭去,打量身上的衣裳鞋履,“朕……朕要不要換件衣裳再去,朕身上這件,是不是不太得體?”
一朝君主的日常常服,怎會不得體呢?!她一邊拖着父皇的手臂向外走,一邊回答道:“沒有不得體,很好很好。”
可父皇一點都不覺得“很好”,父皇簡直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毛病。在離宮的路上,原先變得少言寡語的父皇,話忽然多得不得了,一會兒說這個,一會兒說那個,一會兒說該沐浴薰香再走,一會兒要說挑些禮物帶過去,空手上門不好。若不是她充耳不聞,強拖着父皇,直接出宮,就父皇這一會兒一個念頭冒出來,恐怕磨磨唧唧地拖到天黑,都不一定能走成。
出宮前,父皇話多得很,可當微服的馬車,離了宮,離香雪居越來越近時,父皇的話,就越來越少了。當車馬,即將駛抵香雪居時,父皇更是一句話都沒有了,他身體筆直地,幾近僵硬地坐在車廂裏,沉默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前方虛無,不知在想什麼。
無言的沉默裏,她望着這樣的父皇,忽在心中意識到,父皇他,不僅多年沒有來到香雪居,也有多年,沒有見到孃親了。
早年,因爲哥哥的事,父皇和孃親,還會偶爾見一見。但從哥哥越發年少有爲,根本不需要孃親,爲他操半點心起,父皇就再也找不到理由,請孃親與他一見了。儘管同在長安城,身在同一片天空下,但父皇離孃親的距離,像有千山萬水那麼遠,難以逾越。
當駛抵的馬車,在香雪居大門前停下時,父皇甚在車上,沉默僵坐了片刻後,方起身下車。他隨她走進香雪居內,四處打量的目光,是熟悉而又陌生的。這些年來,爹爹和孃親,在閒來無事時,將居內佈局改了不少,眼前的香雪居,想來已與父皇記憶裏的,大爲不同。
“這裏……原先種着的梅樹呢?”父皇輕問的嗓音中,一絲迷茫,如風中顫弦。
“因爲那株老梅樹,一直救不活,爹爹和孃親,後來就讓人將它連根拔除,將這裏,用土填平了,做了一處小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