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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明擺着嗎?謝君恩要娶的女子是雲顏。” “全然不是!”豔紅搖了搖頭,“所以我才說格格受了雲顏的騙!” 雲顏和自己相交近十年,爲何要騙她?頤貞詫異之極。 “她爲何要騙我?”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個女子不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她是看中了四品夫人的位置。” “雲顏的個性……她不是這種女子……”嘴裏雖這麼說,但心中已起疑。見她流露懷疑,豔紅說得越加起勁。 “那是格格您善良纔會想信她,別人對您這麼說您還可以不放在心上,可奴婢便是證明那女子陰險的最好人證。” “噢?爲什麼?”今日自進謝府後,她接二連三地喫驚不已,“不用跪着了,你起來說話吧。” “謝格格。”知道對方已信三四分,設下陷阱的人繼續道,“不瞞格格,奴婢原是風塵女子,前些日子老爺微服私訪時見奴婢身世可憐便爲奴婢贖了身,說是要奴婢跟着他侍候他。奴婢自是感激老爺的,別說要奴婢做小,就算沒有名分留在謝府當個丫鬟也是好的,只爲能報答老爺救我出苦海。可萬萬料不到那個雲顏嫉妒心重,容不得奴婢,說奴婢居心叵測。老爺和小姐受她讒言迷惑,竟要管家把奴婢許配給府外的粗人。表面上說是爲了奴婢下半輩子有個依靠,實際上還不是把奴婢我以五十兩銀子賣給一個殺豬的屠夫當小老婆。聽府裏其他人說,這個屠夫彪悍異常,經常打老婆……” 說着,豔紅當真掉下兩行清淚,襯着標緻的臉蛋倒也叫人心軟。 “格格啊,您可千萬別受雲顏那女子的騙啊,定是她要老爺拒絕這門親事的,又蠱惑不懂世事的小姐,好令自己將來當上謝府的女主子。奴婢人小力薄又命苦,自不是她的對手。可格格不同,何況您又是小姐的姨娘,爲了小姐和老爺好,格格一定要除去那個陰毒的女子。” 像是在思索豔紅這番話的真實性,頤貞久久未言。 “格格,奴婢看這個女子說得有道理。您想想那個雲顏連頤慧格格死時都不肯見其最後一面,還有不少貝子提親她都回絕了,表面上看是淡泊名利,奴婢看實則是冷血無情,不甘心當人小妾。” “格格……您要爲小女子做主啊,如果要奴婢離開謝府嫁給殺豬的,奴婢情願一頭撞死在謝府的朱門上。”她作勢要撞牆,如其預料中一般被眼疾手快的侍女們拖住。 “這位姐姐也真是的,何苦尋死呢?我們家格格向來見不得那些陰險小人得意,自會爲你做主。”半真猛向其不知如何是好的主子使眼色,“格格,您快答應了她吧。” 跺跺腳,頤貞狠聲道:“姓謝的是個糊塗鬼,他站在雲顏那邊,我能有什麼辦法。” “怎麼會沒辦法?”豔紅雙膝一屈,跪地,“奴婢方纔聽格格說雲顏和頤祥貝子曾有私情。能否讓頤祥貝子出面把雲顏過去如何勾引頤祥貝子的醜事告訴老爺呢?這樣老爺也就不會再聽信於她。” 勾引?頤貞皺皺眉,這些年一直是他哥哥追着雲顏跑,但……也許就是受了雲顏勾引也不一定。 “好吧,我試試,但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 “磕謝格格大恩,格格的恩情奴婢來生做牛做馬也報答不完。”磕頭如搗蒜,真正是戲子無情妓女無義。 “好了,好了,我要回府了,等事情圓滿解決你再磕頭報恩也不遲。”原本一肚子怒氣的人終於露了今天頭一個微笑。 “奴婢恭送格格。”豔紅笑得冶豔。 而伴隨一行人離去的背影,是即將降臨的陰謀暴風雨!快到立秋了,然謝府的靜謐等不及天涼! 退了早朝,各官員依序踏出雄偉的殿門。迎着熱昏人的日頭,門外候着的家丁們勉強打起精神尋找自己的主子。 “老爺,請上轎。”李青哈腰掀開轎簾,一眼望去挺身站着的都是頂戴花翎。 不熱絡地與個別同朝官員道別,謝君恩踏出沉穩的步伐。 “謝大人請留步!”尖聲細氣,又不是女子的嗓音。聽出是宮內太監聲音的衆人皆都一驚,不少官員止步遠遠地觀望。 謝君恩不得不將半個踏進轎內的身子拉出簾外,尋聲回頭看個究竟。 “謝大人,請留步。奴才是八阿哥身邊的。能否借步說話?”脣畔長不出鬍子的嘴扭曲着說話,包括說話的聲調和語氣,就如其以太監身份活着的扭曲人生。 “當然,公公請帶路。”就算不情願,但也要畏於八阿哥的主子權勢,謝君恩只得交待家從先回。 繞過了皇宮高聳的城牆,便有兩名穿着常服的轎伕抬着一頂軟轎等候着。 “謝大人,請上轎。”刺耳得使人倒胃口的嗓音,然謝君恩依舊是無喜無惡的麻木表情,不抗拒地依言上轎。 像是要故意掩藏行蹤般,轎伕在城中的鬧市街頭兜了好幾個圈子,最後纔在城中最有名的杭州菜館子停下。 “請,大人,咱家主子正在樓上的包廂裏等着您呢。” 入朝爲官多年,他不記得自己和任何一個阿哥套過交情,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才能或者什麼權勢可以讓那些皇子們放下身段費心拉攏。抱着滿腹未知的疑問和不安的忐忑,他以沉穩的步伐上樓。 “貴客到!”店小二喊聲脆亮。 小間的門由內向外打開,是一個長相可人的伶俐丫鬟。 “公公怎麼纔來啊,主子都等得心急了。”似要替其主人表現出心焦的模樣,她嗔言,見一旁的來客便嫣然而笑,“奴婢給大人請安。” 匆匆點首,謝君恩朝被門扉擋住的屋內方向投去一瞥。 “知紅,快請謝大人進來。”應該就是屋裏等着的八皇子,聞者不由一顫,爲對方費盡心機的安排和等待。 帝王的第八子身穿一件立領直身,偏大襟,四開衩的長袍。凡是明眼人一看就知該袍子的織金緞爲江寧織造局織造的貢品。織物花型碩大肥亮,具有西域特徵,大塊面的片金顯花,光彩奪目。花頭的周邊裝飾有翻卷的藤蔓,通幅三則,由經向旋轉對稱的兩組蕃蓮組成花紋循環。淡黃金與月白的配色,深藍色的底,華麗中帶着淡雅。 謝君恩暗地裏嘆一聲,爲八阿哥那過於流露出臉部的浮躁和陰沉,縱使再好的綿織也掩不去。 “卑職給八阿哥請安,八阿哥吉祥。”躬身彎腰,他漠視彼此體內相近的血液。 “免禮,快請坐。”不帶暖意的客氣,即使是笑也使人覺得不快,上座的皇子從一開始就無法博得臣子的好感。 “謝八阿哥。”順意入座,對着滿桌好菜謝君恩因深知鴻門宴的典故而不敢輕易舉筷,“不知八阿哥尋卑職此來有何事?卑職深怕官小力薄,無以爲報。” “哈哈哈……”上座傳出刻意的笑聲,“謝大人言之差矣,以謝大人的年紀從四品的正位足見大人你的才能。而且皇阿瑪常在我們兄弟幾個面前提到謝大人,讚賞謝大人年輕有爲,要咱們多多學習親近大人。” “不敢,定是皇上過愛了,卑職惶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看來他是有麻煩上身了。 “惶恐什麼?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大人不必惶恐,我請大人來此不過是喫頓便飯,聯絡聯絡感情,好使得咱們親近些。”拍下手,要門外的侍從上菜,八阿哥親自爲身旁的微臣斟上一杯好酒,“大人,請。” “恕卑職愚昧,可否問八阿哥一句蠢話?” “大人這是什麼話,有什麼疑惑大可直問。不瞞大人說,我同頤貝勒家的五貝子,也就是大人的小舅子歷來交好。” 有意的提示令他心沉到谷底。對方的微笑在謝君恩看來分明是一個“你放心,一切我都知道,你逃不了”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