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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你是納西族的嗎?” “不是,我父親並不是納西族的,是漢族。” 她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許的不對題,臉上的紅暈更深,低了頭,樂樂不知何時已甜甜地睡着。 小海也停止用波浪鼓繼續逗樂樂,空氣裏,稍稍有種尷尬的安靜在流淌。 “倒看不出來,你是漢族。”她信口說着,將樂樂身上的小被子又蓋緊了些。 這個細微的動作,又讓她想起,司徒霄每每也總會替她蓋上被子,生怕她着涼。 “呵,是嗎?”小海明亮的眼眸在麗江午後的陽光下,燦燦生輝。 眼前這個女子,他看得出,並不會長久待在這裏。 她很美,縱然,她的頸部有一些疤痕,可,暇不掩瑜,她的一顰一笑,始終牽動着他的心。 這樣的感覺,是他有記憶以來所沒有過的,但彷彿,冥冥中,曾經,也有一個女子,讓他這樣的牽念。 記憶深處的女子和眼前的她,經常會重合成一個人,讓他分不清,到底,那種想法纔是真實的。 12月末,拗不過小海的執意邀請,辰顏只能把樂樂交給付媽媽代爲照顧,但她也執意把這次梅里雪山的行程,壓縮到了五天。 雖然小海說來回路上就要耗費兩天的時間,可,辰顏仍放心不下樂樂,他也僅能答應她。 12月25日,早上9點出發離開麗江,小海親自開車,因怕山路積雪,還帶了防滑鏈。 沿途遠眺能看到哈巴雪山白雪皚皚的景色。 這可以算是辰顏這種在平原長大的女孩難得一見的美景,雖然總覺得欠缺些什麼,後來,當她真的目睹到梅里雪山的剎那,才明白,少了的,是壯觀。 但,三千米的海拔所看到天空,已是如此湛藍乾淨。 途中夜宿奔子欄,住宿條件是類似於民居的旅館,晚餐有耗牛肉,也有燉土雞,由於是用高壓鍋代替的,所以味道沒有最好,不過也讓辰顏品得津津有味。 小海怕辰顏有高原反映,所以在第二天翻越海拔4190白茫雪山前,特意在奔子欄準備了兩罐氧氣。 並在翌日清晨,強迫辰顏喝了兩大碗酥油茶。 辰顏的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她從小肺就不太好,所以,對高原反應還是有一定的擔憂。 但,畢竟離梅里雪山又近了一步。 梅里雪山是藏民第一神山,她不知道,它會以怎樣的姿態來迎接她這個初涉聖地的人呢? 其實,她的心裏,還是有着私心的。 愛她,就帶她去梅里雪山的後面半句,是讓梅里雪山見證你們的愛情。 雖然,如今,僅有她一人去往神山,可她真的想讓神山指引她未來的方向。 因爲,自從有了樂樂,她開始發現,自己再不是一個人,有些事,必須要爲樂樂所考慮,隱匿於束河古鎮,真的能讓樂樂更加快樂嗎? 即便,最早,這是對她的一種保護,但,當她逐漸長大,是否會怨恨她,剝奪了她父愛的權利呢? 並且對於司徒霄,哪怕他如今,有佳人相陪,畢竟,他是樂樂的親生父親,血濃於水,連她的外公沈傲最終都是爲了一個親情犧牲一切,更何況司徒霄這樣一個重情的人呢? 他爲了昔日姐姐的死,可以被楚彤的片面之辭矇蔽雙眼展開報復。 又可以爲了她,放下所有的仇恨。 對於這樣一個亦邪亦正的男人,打動他的,其實,惟有一個情字,如此而已。 蜿蜒盤曲的山路,回回都是貼着懸崖邊馳過。 沿路,開始能看見冰雪覆路,還有連綿的白茫雪山。 一望無垠的白雪,接壤處便是連綿的雪山峯巒。慶幸的是,沿途,她由於一直吸着醫學的純氧,並未有高原反應。 這讓小海略略有些定心,說實話,帶着辰顏開車上白茫雪山時,他還是很擔心的,畢竟,萬一在山頂發生高原反應,醫療救援不會很及時。 以往帶再多的遊客,他都沒有此刻這樣的擔憂。 他再一次發現,身邊這個女子,對於他來說,意味始終是不同的。 哪怕,她已是一個孩子的母親。 而辰顏對於梅里雪山的期待,終於在幾個小時後得到了心靈的震撼! 梅里的銀頂,跳躍在她的眼前時,她清冷的心底,第一次,萌起一種叫做沸騰的感覺。 那是怎樣的壯觀,在中午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的巍峨,是白茫,哈巴雪山所無法比及的,藏族第一神山啊,她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她那時的欣喜,因爲,她的心情在那些瞬間,是接近癡迷乃至瘋狂的。 小海的車停在飛來寺時,她輕快的蹦下車,溫度很低,心裏卻熱融融的。 小海看着她歡呼地奔在飛來寺前面,對着梅里雪山,攏起小手,大喊着,我來了,心裏,也被她的愉快沾染地,滿滿都是喜悅。 由於她身體未復原,所以此行,他並不打算帶她去明永冰川。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會在飛來寺度過。 所以,她有着充足的時間,來看雪山的日出。 不同於束河的蟄伏,這裏,更帶着與世隔絕的純粹。 小海父親開的望海小築,是一間帶有古樸風情的三層高的客棧,二層樓前有一個小小的天台,據說,那裏是觀賞日出的最佳看點。 由於到梅里雪山已接近下午五點,所以,沒一會,夕陽西下,雄偉的梅里雪山在夜幕中,也只能辨出那連綿巍峨的影子,再看不到日間的壯觀。 小海的父親由於去採辦年貨,不在客棧。 由於是旅遊旺季,客棧內住得滿滿的,全是慕名而來的遊客。 兩個服務員也是忙得不亦樂乎。 本來,二層樓前的小天台後的那間房是望海小築專爲情侶設計的套房,但,小海提前讓服務員預留了下來。 他想讓這個女子,得到最好的一切,在他有限的能力範圍內,看着她笑,看着她快樂,彷彿,就是所有的意義。 晚餐,辰顏是在一樓和旅行團的遊客一起用的,雖然,伙食連奔子欄都趕不上,倒也是其樂融融。 看着大家一起侃大山,她發現,自己的心,又一次地豁達起來。 入夜,她回到小海給她準備的房間,赫然發現,這是一間套房,在浴室的水池中,還放着新鮮的玫瑰花瓣,這在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是難能可貴的。 在飛來寺,熱水並不是所有旅社都有的,是緊缺地稀有,包括空調,大部分旅社都不具備,僅能提供電熱毯。 但,望海小築在晚上十二點前,還能供應熱水,包括暖氣。 辰顏就着其實不算太熱的水洗完澡,穿着厚厚的毛衣走到房間內,空調不算很暖和,她素來怕冷,乾脆窩進牀上,心底,不僅隱隱期待着,明早的日出。 假如,真的看到日出,那麼,她一定會許下一個心願。 關於她和他的願望。 這樣想時,忽然響起敲門聲,她不得不下牀打開門,外面,站着的,竟是小海。 他的臉在燈光下,有些發紅,手放在身後,看着她,喃喃道: “你還沒睡。” “一會就睡了,有事?” 辰顏的灑脫,讓他更加地有些窘紅,他突然把手拿到身前,攤開手掌,裏面,安靜地躺着一個木刻的娃娃。 “這,這是我自己雕的,你喜歡嗎?” 就那麼一剎,電光火石的一剎,她彷彿又回到八歲那年,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所不同的,只是彼此的心境。 依然是略有些拙劣的雕刻,娃娃的鼻子還是歪的,臉邊的輪廓也是坑坑不平,可,只有葉風,會雕這樣的娃娃給她,只有這個娃娃,纔是她童年最珍貴的記憶,也一直珍藏在她的那個小箱子中。 “風——”她艱澀的啓脣,卻並不接這個娃娃,望着眼前的這個男子,他的眼眸是很深的一種黑色,望久了,彷彿會被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