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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季雲燃這麼辛苦的奔波掙錢,白槿湖不忍,沒有理由把這些讓雲燃來承擔,路是她走的,她不希望再牽累一個人,何況,她對季雲燃,沒有愛,她愛的,只有沈慕西。她已經愛無能了,即使季雲燃爲她做再多,她也不可能會愛上他。 她拿出了自己這些年寫書掙的錢,這些足夠她治療腿了,她拿出一筆,想留給季雲燃,她想離開漠河了,隨身攜帶的箱子裏,裝着滿滿都是對沈慕西的思念,裏面有沈慕西給她拍的那些相片,還有他們去巴塞羅那時,買的那一對銀鐲子。 鐲子裏面刻着那句:無我原非你,從他不解伊。 是的,我們原本是彼此依存,彼此生生死死分不開的,爲什麼,到底還是分開了。 沈慕西說,他一直都在她身邊的。 最後呢,當時說好的一直在該是多麼的短暫。 白槿湖每天都堅持做着康復訓練,雲燃給她焊了一個不鏽鋼的支架,他去酒吧唱歌時,她就扶着那個支架慢慢一步步的走,蹣跚學步。 記不清摔倒了多少次,嘴角跌破了留下了血,她擦拭着嘴角難過地坐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雙腿,難過的哭了。 曾想過多年後要牽着我們的孩子走到你面前,我想讓你看到我把我們的孩子拉扯大了,可是,沈慕西,我們的孩子沒了,我也不可能再走到你面前了。我現在每動一步,都是如此艱難,我們還能再見嗎?白槿湖念着。 很多人,明明是很想見,當真正相見了,才發現相見不如懷念。 很多事,明明是很想做,當真正做到了,才發現只是一廂情願。 雲燃執意搬到了她的房間,他就睡在她牀對面的沙發上,他唱了一天的歌,晚上回來做飯給她喫,給她洗衣服,給她揉腿。夜深時,他就畫些畫,都是關於她的。 以前是沈慕西給她拍很多照片,雲燃是給她畫很多畫,然後就裝在一個匣子裏,裏面都是他最美好的珍藏。 他是那麼的寵着她,給她一口口的餵飯,每勺子飯裏都做到了米飯和菜的合理搭配,他像是哄心愛的孩子一樣,說着:乖乖的小槿,來喫飯飯。 她張着嘴,順從一口口接過他喂來的飯。 看着眼前的雲燃,黑眼圈很深,痞痞的臉有些地方都凍腫了了,他總是忘記塗臉霜就匆匆安頓好她就去酒吧趕場子,她喫着飯,嘴裏心裏都不是味道。 何苦再牽累一個人,一個心地這般善良的男子,他什麼都不圖,就是想她快樂,想她快快好起來,他甚至都說把她養好後再完整無缺的送還給沈慕西。 :南京,會是很動人嗎? 上火車的時候,維棉來了,特意燙了方便麪頭,像極了吉普塞女郎。買了一大堆水果,就好像南京是撒哈拉沙漠,不長水果似的,還買了火紅色圍胸和內褲,說:小槿,這是我送你的吉祥二寶,防邪教防海嘯。 白槿湖不禁淚溼,抱住維棉說:恩,我把它當防彈背心和鐵人三角。 火車緩緩開動的時候,維棉沒有像電視劇裏那樣邊跟着火車跑邊唱《離別的車站》,倒是白槿湖,從一號車廂跑到十六號車廂,只聽見維棉在原地大喊,焰火般的頭髮閃耀着:小槿,你他母親的要是忘了姐們你就是混蛋!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火車開了好遠,白槿湖才坐下來。 一直都盼望着逃離,真的要走的時候,原來是這麼的捨不得。雖然,這個小城市,留給她很多不幸,她盼了這多麼年就是要離開這裏,當真的可以飛離的這裏時,一點都開心不起來,還是會難過,還是會不捨。 她終究還是一個人走的,沒能帶着母親走。 在槿湖的生命中,有兩個最重要的女人:母親,維棉。她那傻傻地不會保護自己的母親,一定還是那麼安詳,隱忍的活在另一個的世界裏。 人活着,就是選擇和被選擇,但最終都是無法選擇,你可以選擇喜與樂,卻無法選擇生死。就像六世活佛倉央嘉措,被選作活佛,他那時已是懂得情思的少年,卻成爲藏人眼中的聖人,對於愛情,他又何不似凡人般嚮往,在那焚香的殿前,寫下了: 我欲順伊心,佛法難兼顧; 我欲斷情絲,對伊空辜負。 活佛否無法選擇,何況我們凡夫俗子。 想到倉央嘉措,白槿湖初中時一直都好喜歡倉央嘉措的詩,做夢都希望有一本倉央嘉措的詩集。 擁有的:伊言除死別,決不願生離 剛到學校,安頓好了一切,她買了一個很老樣式的諾基亞手機,辦了張卡,號碼告訴了維棉。 宿舍裏有四個女子,都來自不同的城市,白槿湖也是淡淡的打了招呼,她不想說過多的話,只是對每個人禮貌的微笑。 除了上課,待在圖書館會比較多一些,也會和維棉打上一個小時的電話,最後耳朵都燙了才掛電話。維棉變得婆婆媽媽,一點都不像她以前的風格,話簍子多的要命。 維棉說她救了巷子裏一個落水的男孩,可是救上來之後,男孩的母親卻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她,認出維棉是美容院的小姐後,說這麼髒碰我兒子,別讓我兒子傳染生病了。維棉氣不打一處來,說我是看你丈夫那麼照顧我生意我才救你兒子的。 白槿湖在電話這一頭聽得心裏很悲涼,雖然維棉說的時候是帶着笑,但不難聽出,這件事,讓維棉大大受傷害。 生活就像一匹屁股着火的野馬,帶着火熱和腥躁猛奔着。 有時那個父親會打電話給她,號碼一定是維棉告訴的。有時她會接聽,她不冷不熱的過去,有時乾脆就按掉。她不想和他多話,最好,毫無瓜葛。 白槿湖喜歡上南京,這是一個胭脂味極重的城市,雨水多,馬路的兩邊是粗壯的法國梧桐。不知怎麼的,看見樹,她都有種想攀爬的衝動。不隔多遠,就有一處明城牆,站在城牆上眺望,憑欄遙盼的感覺。 慢慢熟悉環境,她也交了一個朋友,叫張儀喬,是一個宿舍的,白槿湖喊她喬喬,是一個像白兔一樣跳躍的女孩子。 卻也有個人處處與她作對,是一個有權有勢的富二代,叫胡柳。白槿湖不清楚自己哪裏讓胡柳不舒服,惹不起,躲得起,白槿湖儘量避免招惹胡柳。 佛曰:說我、羞我、辱我、罵我、欺我、諒我、笑我,我將何以處他?我只好容他、避他、怕他、憑他、隨他、盡他、由他、任他,待過幾年再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