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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仁想了一下,仰頭看向傅山說道:“我兩手空空而來,沒有什麼可孝敬您的,這個辮子,想必您一定不喜歡,我便割了,權當送您的禮物。”說完,便拔出腰中硨磲柄的鞘刀,雙手舉過腦後,只一劃,便把那小辮子割了下來。
褚仁把那辮子掂在手中,細細的一條,果然很像鼠尾,末端繫着紅繩,紅繩末端,還拴着兩個細小的花錢。褚仁一揚手,把那辮子投入篝火中,一股焦香的氣味迅即騰了起來。
傅山意味深長地一笑,接過褚仁手中的刀,按着褚仁的頭,輕輕地把髮根的碎髮颳了下來,託在手上,也拋撒到了火中。
褚仁看着那翻轉飄零,徐徐而落的碎髮,不知道爲什麼,有點傷感。也許世上的事,就是非左即右,非黑即白,容不得你不偏不倚。既然選擇了做傅山的子侄,那麼就把所有與滿族有關的羈絆割裂開來吧,不去想自己身上四分之一的滿族血統,也不去想這個小小的身軀,到底來自哪個旗人貴族的門庭。
褚仁低頭看着自己這身花團錦簇的衣服,說道:“若能幫我買身替換的衣服,把它也燒了吧。”
傅山摩挲着褚仁肩頭的衣料,嘆道:“這‘滿堂富貴’織金,是大明杭州織染北局‘歲造緞匹’中的定例紋樣,每年都會賞用給各個王府的……”傅山語調幽幽的,似有無限感慨。
褚仁突然想起看過的資料中,提到過傅山的曾祖是大明寧化王的贅婿,在這方面的見識自然是不錯的……曾經也是王謝堂前的燕子啊,如今淪落到這四野寂寂的荒郊,與孤魂鬼火作伴。歷史已經翻過一頁,但前一頁上的那些文字,那些名姓,那些興衰榮辱,依舊不甘心被埋沒,紛紛徒勞的掙扎着,呼喊着,想要在歷史上留下最後的餘韻……
褚仁低下頭,驀然發現腰間的一抹金黃,這個……難道是傳說中的黃帶子嗎?這……這副身軀,竟然是皇族後裔嗎?褚仁的心,不禁又砰砰猛跳了起來。
最終還是傅眉打破了這沉寂,只聽他笑道:“該叫我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