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夏日天長,每到傍晚,父子兩人常常在院中談藝論文,從黃昏直說到繁星漫天,兩身孝服,像是兩抹霜,在夏夜中固執的孤寒着。一個爲孝,一個爲情,互相慰藉,互相排解……有時候天晚了,傅山便住在這裏。
剛一入秋,傅山便興沖沖的對褚仁道:“爹爹要去登嶽訪碑,你陪着爹爹可好?”
“爹爹您還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怎麼就突然想着要去訪碑了呢?”褚仁沒有在意,隨口應道。
“爹爹昨夜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塊碑,碑上有個‘茙’字……”傅山說着,便提筆寫下了這個字。
“這字兒怎麼念?是什麼意思?”褚仁問道。
“念‘戎’,就是蜀葵。”傅山一邊吟詠,一邊提筆寫下一首詩,“古碑到孤夢,斷文不可讀[3]。茙字皦獨大,夢逥尚停睩。醳名臆蕚草,是爲葵之蜀。炎漢在蠶叢,漢臣心焉屬?奉此向日丹,雲翳安能覆?公門雖雲智,須請武侯卜。”
褚仁默唸着這首詩,見傅山從蜀葵聯想到它“向陽衛足”的特性,又轉而想到蜀漢,想到漢家江山,還是遺民的一片拳拳癡心,心中不禁有些悽然,驀然便明白了傅山尋碑之意,他要去尋找漢文化的根……
“登山有什麼趣兒,不如在家看看書。”話一出口,褚仁自己也覺得好笑,在現代時是宅男,穿越到大清,依然如故。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爹爹少年時,也像你這麼想,只在家中小院苦讀,不肯出門一步。現在想來,竟是錯的,眼界越開闊,才越能體味書中真諦。”傅山不溫不火,只是耐心的勸說着。
褚仁心道,讀書只是消磨時間罷了,又不趕考出仕,知道那麼多真諦又有何用?於是便換了個角度拒絕:“爹爹您還在孝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