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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仁的視線被傅山的動作所吸引,驀然發現,桌上疊放着一幅繡品,淺青的緞子上繡着黑色的小楷。自來拍賣行中書法繡片便不多見,而這幅繡品,看上去繡工上乘,那筆楷書又像是傅山手跡,褚仁不由得看直了眼睛。
傅山見褚仁盯着那繡品看,便展了開來,說道:“這是眉兒的母親繡的《觀音大士經》。”
褚仁眼睛一亮,這繡品,他早就聽傅眉說過,但被傅山奉爲珍寶,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那字,想必是傅山年輕時所書,端莊秀麗,清雅大方,看上去倒有幾分像是傅眉的筆體。依稀可見大明末年的傅山,依然保有明朗而積極的心境。那繡工,恭謹整齊,纖毫畢現,不細看,倒像是寫在緞子上的一般。
褚仁默唸着那上面的字:“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佛。南無法。南無僧。與佛有因。與佛有緣。佛法相因。常樂我靜。朝念觀世音。暮念觀世音。念念從心起。唸佛不離心。天羅神。地羅神。人離難。難離身。一切災殃化爲塵。南無摩訶般若波羅密。”
念着念着,褚仁心頭突然一片空明,似乎多日以來的抑鬱瞬間便卸下了,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像是重又獲得了新生。
從傅山房內走出來,褚仁才驀然想到。這繡品是傅眉母親最重要的遺物,傅山從不輕易示人,今天這是爲什麼?突然拿出來給顧炎武看?莫非……顧炎武和傅眉母親有什麼關聯嗎?
接下來的日子,和以前一樣,褚仁白天去藥店做事,晚上回到自己的小院。其間顧炎武經常過來,每次來,都和傅山在室內密談兩三個時辰。
有一次,傅山拿出了個記賬的方案,讓褚仁交給藥店賬房試用。褚仁略看了看,見是把全部賬目劃分爲“進”、“繳”、“存”、“該”四大類,稱爲“龍門賬”,想必又是顧炎武和傅山的發明。
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傅山有事沒事就往褚仁小院這裏跑,或品茗、或論詩、或下棋……即便什麼事兒也沒有,也要捧着一卷書,到褚仁這裏讀。
其實傅山自喪母之後,心情也同樣鬱郁,陪着褚仁,一方面怕他寂寞,一方面也是填滿自己心頭的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