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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展顏來,手一擺示意她坐,展顏看見馬紮上還坐着一人,五十來歲的光景,顴骨老高,眉心的紋路縱橫交錯。兩隻眼,紅糟糟的,像老沙眼總汪着泡淚,他手揣袖子裏,訕訕地看孫晚秋打電話。
“劉哥,你要這樣的話,別說過了十五上工,你就是出了正月也找難,人來了喫屎嗎?”
也不曉得是跟誰爭執,孫晚秋粗聲大氣,像個男人,掛上電話後,大叔一臉畏葸,好商量的口氣:“我也知道都難,孫頭兒,要不是我老孃住院我哪兒大初二的就往這兒來,實在沒法子了。”
他一個頂她兩個大還有餘,說起話來,低三下四,是慣有的模樣,好像欠人錢的是自己。
孫晚秋扯過毛巾,搓起頭髮:“張叔,我要是手裏有錢能不給大夥兒?我什麼人,大夥心裏也清楚,年前費了老勁,我一個姑娘家,就差光屁股上門鬧了,大夥都看在眼裏不是?你們辛辛苦苦拿不到錢,我也一樣,要了的錢我自己一分沒拿,還墊了一筆,您現在管我開口,我上哪兒置辦去?這才初二,再急,我現在也找不到人啊。”
她丟開毛巾,撥拉幾下炭火,添了幾塊,嘩啦一聲,又把鐵蓋子蓋上了。
屋裏沉默下來,只有火在燒。
張叔一張臉,跟皺紋一樣苦,說不清那是個什麼表情,他緩緩起了身,推開門,風捲着雪沫子進來,瞬間化了。
門沒關嚴實,展顏起來,關門時,瞧了眼那個蹣跚的背影走進風雪中,地上,是一串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