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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閉了閉眼,差一點,就差一點,他這個虧欠良多的兒子就要折在江南那羣貪得無厭的蛀蟲手中!
“我執行任務近百,有半數都會受點傷,命懸一線的險境也遇到過好幾次,以前也沒見你心疼,如今做出這副模樣,太怪異了,你看我頭皮都麻了……”
顧牧看見景帝難得流露出來的表情,嗤笑一聲,揚着臉嘲弄地道。
“你是在怨恨朕?”
景帝皺着眉頭問,雙目一瞬不瞬地看着顧牧。
顧牧聳了聳肩膀,長若寒劍的眉毛微微一揚,雙目一凝,坦然無懼地回視過去,那一瞬間,與景帝的神情竟驚人地重合了,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就絕對不會懷疑兩人的血緣關係。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那樣的安排對那時的我而言,也不失爲一條活路,怨恨談不上,只不過,我這麼多年爲朝廷做的,總能抵消這活命之恩了吧?我的婚姻,總算能自主了吧?若是您還有那麼一點點覺得對不起我,便同意了我和靖安的事,豈不皆大歡喜?”
這次,景帝罕見地沒有立即反駁,他的目光先落在顧牧那露在水面上的傷口上,那樣九死一生的傷口,據說若不是安兒去得及時,只怕這個孩子就要失去了,說起來,這也是兩個孩子的緣分,如果沒有那道批命,想來此次回京,就是他給兩個孩子賜婚的時候,但如今,兒子的拼命觸動了他的內心。
而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卻如同一根尖利的楔子,狠狠地扎進了他的心頭,事實證明,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會疼,也會緊縮成一團,也會在剎那湧現出諸如後悔、悔恨、痛苦、惆悵等等情感。
——然而,事實卻不允許他有絲毫感性,他最終嘆了口氣,“安兒是朕看着長大的孩子,論理,你們身份家世上並無不配,只是你的差事決定了你給不了安兒平穩安定的生活,而安兒家境特殊,婚姻唯有招納贅婿一途,與你也並不可行,你們走在一起根本就是一個錯誤,但你這次破釜沉舟,朕本來已經被打動了,只是……你可知道,安兒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