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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冊,他自然是看不懂的,只當是用來識字斷句罷了。他身世寒苦,出生後就被獨自一人的方氏收養,五歲時因大旱隨方氏逃難至月離江一帶,被一個姓朱的大戶人家收留,十歲時養母方氏病故,他就一直在朱家放牛。
朱家千年傳承,家世底蘊非同一般,雖對他還算善待,但他自知身份卑微,自覺地與朱家人保持着距離。
牧童和那十多個孩子不一樣,他是自己來的。幾個月前,他常走的那條進山的道路,被一場暴雨引發的山洪沖毀,只好騎着水牛渡到這邊進山,遠遠聽到有讀書聲,就來到這座竹舍,在外面聽了好一會。
中年書生見他仰着稚嫩的臉在窗外聽得十分用心,就騰出一個座位叫他進去,於是他就懵懂地開始了求師問道的生涯。
每天清晨,牧童渡江而來,讀完書就騎着大青牛順江而下一段路程,再上岸進入大山,有時則是繞到竹舍後面,沿着崎嶇的山道進入碧蓮山,餓的時候就在山中採摘些野果,或是在山澗中抓幾條小魚,生火烤着喫,待夕陽西下時,他才從山上下來,他揹着一捆柴,大青牛馱着兩捆柴,一人一牛渡江回去。
行到岸邊,牧童把那本書貼身收好,從青牛背上跳下,把牽牛的麻繩解下來綰成一團掛在腰間,臉頰湊近青牛的腦袋親暱地蹭了蹭,青牛轉過頭來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然後低“哞”了一聲,慢悠悠地繞過竹舍向山裏走去。
牧童抬頭看見楚孤斷站在門口,便快步行到竹舍前,躬身行禮道:“楚孤先生早!”模樣十分乖巧。
楚孤斷微笑看着他,目光忽落在牧童的左臉頰上,一道鮮紅的鞭痕長及至耳。他眉頭皺起,笑容有一瞬間的凝住,但沒有言語。
牧童低着頭側身進屋,從立在窗邊竹製的書架中取下先生給他備的書和筆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楚孤先生先逐字講解了一篇《三元道經》和數理運算的《通術算經》。然後準備接着昨天講的內容,教授他們習字之法。